第一百六十二章 亲人偶遇
小说：戏说王树常军长作者：哀王字数：6936更新时间 : 2014-04-01 07:05:33
六月四日下午，前门火车站人声鼎沸，一片嘈杂景象。正直下午二时，欧式风格建筑的钟楼上一口洋码时钟编钟般悦耳的钟声响彻在车站重檐歇山顶上空，正在寻觅瓦脊上长年累积草籽的麻雀、乌鸦和黑白鸽子登时吓得振翅腾空，口中各自叫着同类飞禽能够听得懂的语言结帮成群地向太和殿的方向飞去。
今天下午的天气不是十分晴朗，十几块灰色的云朵游荡在紫禁城上空，在东南风的吹拂下正缓缓地飘动。所以尽管是夏季来临，酷暑将至，也不免有几分凉意。
此时就在热闹非凡的前门火车站门前，一个脖颈上缠着手巾，头上有些秃顶，手上戴着白手套奋力拉车的人力车夫大汗淋漓却手脚麻利地在十三级台阶下立马收住脚步，脚下登时趟起一溜黄色沙尘，接着又有一个黄包车跟着他的车哧溜停下。秃顶车夫顾不得擦拭头上流淌的热汗，连忙弯腰轻轻放下u型车沿，起身跨过沿杆，走进防雨灰布车棚，帘门一挑，从车上扶下一位头戴礼帽，身着长袍，手拿竹扇，身材魁梧，眼睛上戴着黑色墨镜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面对车夫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点出三张浅蓝色色调的交通银行发行的五元纸币塞入车夫手中，口中说着感谢的话，然后右手一甩，竹扇哗地打开，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大摇大摆地拾级而上向中间候车室走去。也就在这时，刚才同时停靠在秃顶车夫黄包车跟前的那辆车上也下来两个年轻后生，一个手提黄色旅行箱，一个肩挑两个三十公分高木制刷漆圆筒，看他轻佻的样子，里面的物件不会太重。几个人显然是一伙的，前面走的是老板，后边两个是伙计，仿佛是远道而来，带着丰厚的产品兴致勃勃要回原地。两伙计并不迟疑，一路小跑，目不转睛地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后面的秃顶车夫倒是没有注意他们而是叫来后面拉车的伙计，低头数着钱，把该给另一个车夫的钱塞到那人手上，然后心满意足地转身抽下缠在脖子上的手巾擦着头上的汗，转脸看看同伴，窃窃私语道：
“看到人家的派头了吧，咱啥时候也能长袍马卦当回老板，这辈子也就知足啦！”
“你就别想了，”同伙撇着嘴讥笑着说，“咱这穷拉车的猴年马月也甭想有出头之日，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知足。”
“你倒是挺现实，难道一点梦想都没有？”秃顶车夫一边从衣兜里摸出烟袋衔在嘴里，一边不服气地说，“咋就兴他们过好日子，咱穷人就得几辈子受大穷！”另一个车夫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年月，兵荒马乱，穷人能够混口饭吃就不错了，咋还有那种奢望，更何况人家的富有不一定靠自己的能耐，说不定就是个富二代，你看着吧，富三代更了不得。”秃顶眉毛一挑，不以为然地说：
“你得了吧，俗话不是说得好，穷富不过三代，没准咱的穷日子也快过到头啦！”
“你们瞎唠啥呢，没看着后面的。。。。。。”一个五十多岁的满脸胡子茬的车夫拽着两人的胳膊惊秫地说。两人这时才发现从他们的后边跑来一队黑衣警察，后面还跟着一队灰衣大病，肩上挎着澄亮的大枪，正步伐整齐地向车站方向跑来。见到这阵势，三人忙躲到一边，秃顶车夫正要拽回黄包车想把它拽到一边，但已经来不及，一队警察已经跑进跟前，一个嘴角长着黑痦子的警察手拿警棍，瞪着眼睛大嚷道：
“这是谁的车，赶紧给我他妈拽走——”秃顶车夫连忙恭敬上前，刚要说话，眼前的黄包车咣当一下被这个警察一脚踹翻，嘴里还不停的大骂。几个人哪敢言语，甚至连一句争辩的语气都没有，猥琐地扶起车，躲到一旁。周围的卖杂货的，拉黄包车的，搬运物品的，准备进车站坐火车的，都把目光集聚到这群警察和大兵身上，人们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各自在心里暗自揣测。不大工夫，车站周围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大兵，他们各个神态傲慢，表情严肃，似有如临大敌的阵势，拿着警棍的警察在车站门口在维持秩序，一些翘首观望的人群被凶猛的警察涌向路旁，有的不经意间会被警察用棍棒猛击一下头，捂着脑袋，缩着脖子推到人群后面。
刚才进入候车室的三个人，也和大家一样回头观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拎旅行箱的小伙计，靠近中年男子小声而警觉地问道：“王军长，”刚说到这，中年男子眼睛一立，显然是示意他说话小心，而小伙计也猛然察觉自己说话有误，脸上一囧改口说道：“王，王掌柜，您看这是咋回事？”挑担的伙计也心有余悸轻声插话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中年男子镇定地看看四周，见并没有多双眼睛注视他们，虽然偶尔也能看到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在大厅里四处搜寻，不时把眼光瞥向他们认为形迹可疑的人。其实他的心里不是没有过疑问，他心说刚从驻地之前乃至从少帅那里出来之前，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就身前的两个卫兵也是我前脚从万字廊出来刘鸣九带着四个卫兵追上来，说是少帅对我的人身安全实在不放心让我带上他们一同返奉。当时我在无奈之下只留下他们两个，从万字廊放回驻地，接着又让手下找来粗布衣服，乔装打扮，先是到前门大栅栏绸布店、药店、茶叶店等处挑选应带物件，后又到珠宝市街买些古玩珠宝，以便行程之中不被人怀疑，刚才的一切行为绝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和怀疑，也绝不会走漏一点风声，难道是大帅身亡的消息让革命军或是外国势力知晓？不，不会，绝不会，只要少帅这边没有风吹草动，他们绝不会轻易知道。想到这里，他把长袍用手往上一撩，安然坐在木制长条椅上，然后用手拍着右手边空位，示意两人坐下。眼睛环视着候车室的环境，耳朵也在聆听室内的动静。忽然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在自己的走手边传来，虽然那声音显得轻微低沉，但由于离得太近隐约也能听到几句。其中一人说：
“老爷，全北京的人都知道，这会革命军北伐将要大功告成，说北京城都要改北平了，”
“你格那听说的”仆人摸样的人把身子向年龄稍大些的人挪了挪继续说：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无风不起浪，现在这帮大兵和警察就是来车站迎接啥大人物的，”仆人摸样的人话没说完，一只大手早已在他的嘴巴上盖过去，眼睛黑色瞳仁随着黑色呢料瓜帽左右惊恐地转动，单等那眼珠与身旁坐着的中年人两眼对视，不禁迟疑一下，这时刚才说话的仆人也看到中年人，惊讶半晌，眼角和眉梢挂着欣喜，凑近老爷的耳边小声嘀咕几句，老爷摸样的人不禁惊讶起来，小声问道：
“敢问您就是我仆人说的王军长霆午外甥吗？”王树常忽听此人这么称谓，登时警觉起来，忙开口回道：
“您老也许看错了，我只是生意人，不是什么军长、外甥的。”老者看到王树常表情严肃，顿觉失意和怅惘，好在仆人又接着说：“不会错，不会错，您也许忘记了，我就是孙福哇，涿州城那个。”王树常听到这，瞪大眼睛，忙把目光转向老者，但见身旁的老者，黑发童颜，面堂红润，精神矍铄，尽管岁月早已像藤条般挂满眼角、嘴角，但看上去还是精神饱满。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舅舅周思会一家住在涿州城，那会儿通过身边的孙福得知亲人的近况，他很是欣喜，本想有时间一定拜谒一下从未谋面的舅舅，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这会真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啊！尽管此时亲人相见，心潮起伏，勾起对母亲家人的万般思念，但眼下的这种处境不得不让他行为举止都有所收敛，如是放在往常，不在众目睽睽下相见，他一定会赶忙起身为舅舅深施一礼，然后拥抱他老人家一下，然而现在却不能，一旦举动过分，草率莽撞，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只是极力压抑此时此刻极为激动的心情，两手紧握周思会老爷子的手，眼里闪着泪花小声说道：
“舅舅，见到您非常高兴，不过这不是咱们爷俩唠家常的地点和时候，迨上了火车咱爷俩再唠。”
“你们的车票买了吗？”周思会不禁问道。
“还没有”王树常不紧不慢地回答。周思会一推身边的孙福又递了一个眼色，起身走向售票室，刚走几步，被王树常叫住，说：“老哥不必了，我让我的伙计去卖。”周思会阻拦道：
“哎这点小钱，不算什么，你们到哪下车？”王树常这时才想到还没问老爷子的去向，忙问道：
“您老这是想去哪里？”
“应该跟你们顺路。”老爷子似乎在向王树常隐瞒什么，一边摆手催促孙福，一边继续小声追问。
“你们是回奉天吧——”王树常并未回答，只是轻轻点了两下头。孙福看到王树常并不阻拦，满心欢喜地转身奔向售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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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的天气不是十分晴朗，十几块灰色的云朵游荡在紫禁城上空，在东南风的吹拂下正缓缓地飘动。所以尽管是夏季来临，酷暑将至，也不免有几分凉意。
此时就在热闹非凡的前门火车站门前，一个脖颈上缠着手巾，头上有些秃顶，手上戴着白手套奋力拉车的人力车夫大汗淋漓却手脚麻利地在十三级台阶下立马收住脚步，脚下登时趟起一溜黄色沙尘，接着又有一个黄包车跟着他的车哧溜停下。秃顶车夫顾不得擦拭头上流淌的热汗，连忙弯腰轻轻放下u型车沿，起身跨过沿杆，走进防雨灰布车棚，帘门一挑，从车上扶下一位头戴礼帽，身着长袍，手拿竹扇，身材魁梧，眼睛上戴着黑色墨镜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面对车夫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点出三张浅蓝色色调的交通银行发行的五元纸币塞入车夫手中，口中说着感谢的话，然后右手一甩，竹扇哗地打开，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大摇大摆地拾级而上向中间候车室走去。也就在这时，刚才同时停靠在秃顶车夫黄包车跟前的那辆车上也下来两个年轻后生，一个手提黄色旅行箱，一个肩挑两个三十公分高木制刷漆圆筒，看他轻佻的样子，里面的物件不会太重。几个人显然是一伙的，前面走的是老板，后边两个是伙计，仿佛是远道而来，带着丰厚的产品兴致勃勃要回原地。两伙计并不迟疑，一路小跑，目不转睛地跟在中年男子身后。后面的秃顶车夫倒是没有注意他们而是叫来后面拉车的伙计，低头数着钱，把该给另一个车夫的钱塞到那人手上，然后心满意足地转身抽下缠在脖子上的手巾擦着头上的汗，转脸看看同伴，窃窃私语道：
“看到人家的派头了吧，咱啥时候也能长袍马卦当回老板，这辈子也就知足啦！”
“你就别想了，”同伙撇着嘴讥笑着说，“咱这穷拉车的猴年马月也甭想有出头之日，老婆孩子热炕头就知足。”
“你倒是挺现实，难道一点梦想都没有？”秃顶车夫一边从衣兜里摸出烟袋衔在嘴里，一边不服气地说，“咋就兴他们过好日子，咱穷人就得几辈子受大穷！”另一个车夫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年月，兵荒马乱，穷人能够混口饭吃就不错了，咋还有那种奢望，更何况人家的富有不一定靠自己的能耐，说不定就是个富二代，你看着吧，富三代更了不得。”秃顶眉毛一挑，不以为然地说：
“你得了吧，俗话不是说得好，穷富不过三代，没准咱的穷日子也快过到头啦！”
“你们瞎唠啥呢，没看着后面的。。。。。。”一个五十多岁的满脸胡子茬的车夫拽着两人的胳膊惊秫地说。两人这时才发现从他们的后边跑来一队黑衣警察，后面还跟着一队灰衣大病，肩上挎着澄亮的大枪，正步伐整齐地向车站方向跑来。见到这阵势，三人忙躲到一边，秃顶车夫正要拽回黄包车想把它拽到一边，但已经来不及，一队警察已经跑进跟前，一个嘴角长着黑痦子的警察手拿警棍，瞪着眼睛大嚷道：
“这是谁的车，赶紧给我他妈拽走——”秃顶车夫连忙恭敬上前，刚要说话，眼前的黄包车咣当一下被这个警察一脚踹翻，嘴里还不停的大骂。几个人哪敢言语，甚至连一句争辩的语气都没有，猥琐地扶起车，躲到一旁。周围的卖杂货的，拉黄包车的，搬运物品的，准备进车站坐火车的，都把目光集聚到这群警察和大兵身上，人们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各自在心里暗自揣测。不大工夫，车站周围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大兵，他们各个神态傲慢，表情严肃，似有如临大敌的阵势，拿着警棍的警察在车站门口在维持秩序，一些翘首观望的人群被凶猛的警察涌向路旁，有的不经意间会被警察用棍棒猛击一下头，捂着脑袋，缩着脖子推到人群后面。
刚才进入候车室的三个人，也和大家一样回头观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拎旅行箱的小伙计，靠近中年男子小声而警觉地问道：“王军长，”刚说到这，中年男子眼睛一立，显然是示意他说话小心，而小伙计也猛然察觉自己说话有误，脸上一囧改口说道：“王，王掌柜，您看这是咋回事？”挑担的伙计也心有余悸轻声插话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中年男子镇定地看看四周，见并没有多双眼睛注视他们，虽然偶尔也能看到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在大厅里四处搜寻，不时把眼光瞥向他们认为形迹可疑的人。其实他的心里不是没有过疑问，他心说刚从驻地之前乃至从少帅那里出来之前，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就身前的两个卫兵也是我前脚从万字廊出来刘鸣九带着四个卫兵追上来，说是少帅对我的人身安全实在不放心让我带上他们一同返奉。当时我在无奈之下只留下他们两个，从万字廊放回驻地，接着又让手下找来粗布衣服，乔装打扮，先是到前门大栅栏绸布店、药店、茶叶店等处挑选应带物件，后又到珠宝市街买些古玩珠宝，以便行程之中不被人怀疑，刚才的一切行为绝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和怀疑，也绝不会走漏一点风声，难道是大帅身亡的消息让革命军或是外国势力知晓？不，不会，绝不会，只要少帅这边没有风吹草动，他们绝不会轻易知道。想到这里，他把长袍用手往上一撩，安然坐在木制长条椅上，然后用手拍着右手边空位，示意两人坐下。眼睛环视着候车室的环境，耳朵也在聆听室内的动静。忽然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在自己的走手边传来，虽然那声音显得轻微低沉，但由于离得太近隐约也能听到几句。其中一人说：
“老爷，全北京的人都知道，这会革命军北伐将要大功告成，说北京城都要改北平了，”
“你格那听说的”仆人摸样的人把身子向年龄稍大些的人挪了挪继续说：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无风不起浪，现在这帮大兵和警察就是来车站迎接啥大人物的，”仆人摸样的人话没说完，一只大手早已在他的嘴巴上盖过去，眼睛黑色瞳仁随着黑色呢料瓜帽左右惊恐地转动，单等那眼珠与身旁坐着的中年人两眼对视，不禁迟疑一下，这时刚才说话的仆人也看到中年人，惊讶半晌，眼角和眉梢挂着欣喜，凑近老爷的耳边小声嘀咕几句，老爷摸样的人不禁惊讶起来，小声问道：
“敢问您就是我仆人说的王军长霆午外甥吗？”王树常忽听此人这么称谓，登时警觉起来，忙开口回道：
“您老也许看错了，我只是生意人，不是什么军长、外甥的。”老者看到王树常表情严肃，顿觉失意和怅惘，好在仆人又接着说：“不会错，不会错，您也许忘记了，我就是孙福哇，涿州城那个。”王树常听到这，瞪大眼睛，忙把目光转向老者，但见身旁的老者，黑发童颜，面堂红润，精神矍铄，尽管岁月早已像藤条般挂满眼角、嘴角，但看上去还是精神饱满。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舅舅周思会一家住在涿州城，那会儿通过身边的孙福得知亲人的近况，他很是欣喜，本想有时间一定拜谒一下从未谋面的舅舅，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这会真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啊！尽管此时亲人相见，心潮起伏，勾起对母亲家人的万般思念，但眼下的这种处境不得不让他行为举止都有所收敛，如是放在往常，不在众目睽睽下相见，他一定会赶忙起身为舅舅深施一礼，然后拥抱他老人家一下，然而现在却不能，一旦举动过分，草率莽撞，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只是极力压抑此时此刻极为激动的心情，两手紧握周思会老爷子的手，眼里闪着泪花小声说道：
“舅舅，见到您非常高兴，不过这不是咱们爷俩唠家常的地点和时候，迨上了火车咱爷俩再唠。”
“你们的车票买了吗？”周思会不禁问道。
“还没有”王树常不紧不慢地回答。周思会一推身边的孙福又递了一个眼色，起身走向售票室，刚走几步，被王树常叫住，说：“老哥不必了，我让我的伙计去卖。”周思会阻拦道：
“哎这点小钱，不算什么，你们到哪下车？”王树常这时才想到还没问老爷子的去向，忙问道：
“您老这是想去哪里？”
“应该跟你们顺路。”老爷子似乎在向王树常隐瞒什么，一边摆手催促孙福，一边继续小声追问。
“你们是回奉天吧——”王树常并未回答，只是轻轻点了两下头。孙福看到王树常并不阻拦，满心欢喜地转身奔向售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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