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与老者同行
小说：戏说王树常军长作者：哀王字数：5080更新时间 : 2014-04-01 07:05:25
王树常淡淡一笑，眼前仿佛出现了父亲那慈祥而苍老的面庞，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孩子，永远要记住，咱是在这里长大的，在外威风八面，回家就要谦逊低调，不要夹着尾巴做人，否则，你就不是在光宗耀祖而是给你先祖脸上抹黑。这样告诫的话不知老父亲跟自己说过多少回，而每次说时都那么语重心长。他牢牢记下，并付诸在行动上。自打在张作霖手下做官、做大官以来每次回家，他都是像今天一样，尽管跟随不少，显得风光气派，但每到走到村口时，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翻身下马或叫停汽车，也不管家里有多么急切的事，以前跟随他返乡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每每来到这里，大家都会不约而同放慢前行的脚步，听后军长的命令。往事如烟，又如在眼前。他清楚的记得上次回家的时候，尽管父亲已经卧病在床，但赶上风和日丽的晴朗天气，他还会叫上他，让他帮他起床，拄着拐杖由他搀扶着在自家院落里溜达一圈，那时他就想，一旦自己在关内的战事结束定当回家多陪陪老父亲，以尽做儿子的一份孝心。这种想法曾几次溜到嘴边，但都被父亲洞察世事的眼神看穿，随即便会告诫他：不要老是惦记我和家里人，在外做事就要一心一意，何况张大帅是个恩威并重，有情有义的人，做人要忠诚坦诚，不要见异思迁，这山望那山高，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没想到时隔几个月老父亲就与他阴阳相隔，实在让他感到内心的愧疚。此时他急切要见到父亲的心情，从他犹豫痛苦的表情便能看得出，与随同说话的间隙他总是用哀婉凄楚的眼神在向他熟悉的村庄张望，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父亲的塌下，看一眼他十分惦记有十分尊敬的老父亲，喊一声父亲，磕上几个响头，给父亲燃上一炷香，烧上一捆纸，以表达儿子的一种怀念和哀思。
但此时他的情绪是理智的，思维是清晰的。他知道九泉之下的老父亲这会并不希望他人前显盛，耀武扬威地出现在家乡父老面前，而要以一个平常百姓，一个十分孝顺的儿子的身份回家奔丧。为此，他不能违背老父亲的意愿，也决不能凭借身份地位高高在上，尽显达官显贵之能是来炫耀自己。
他告诉那位敦实的副官先让后面的马队停止前行，又吩咐司机停车，换好该穿的行头之后，带着一行人等徒步向三里地以外的三台子村走去。
马队的士兵各个带着疑惑的表情，牵着马在王树常的身后默默前行。心里尽管有几个不愿意和不理解，但只能写着脸上，嘴上却不敢表白，只是一路走着一路向四周田园景致搜索张望。约莫走出一里地时候，忽听左手边小辽水西边大堤上唢呐声声，喇叭磔磔，还隐约看见一群蠕动的黑影，不时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远处的堤上一闪，既而不见了。一行人等不觉放慢脚步，就见坝上的黑影如弯曲的黑虫从高处向下蜿蜒下来，也许是对方也看到一群马队向三台子村口集结，脚步变得快起来，不对时蠕动的黑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前面有个驼背老者，手中举着迎风飘舞的灵幡，头上顶着浅黄色麻袋，要束白绫，似乎在为谁送葬。紧跟其后的是由七八个僧人组成的诵经队伍，最后边跟着鼓乐班子，各个红头胀脸，腰系白绫，凄婉哀鸣曲调吹得响亮，足下生烟，一路风尘。
王树常也在纳闷：这么凑巧，难道三台子村内还有其他老者与老父亲一日离世。不会，既然人已经入殓深埋地下，那回来的路上就不会这么大动干戈，吹吹打打，这显然是和我们一样同时奔往村中。看到鼓乐诵经队伍快要与自己的队伍交汇，王树常引不住向前面的驼背老者问道：
“这位大爷，您这是往哪里去，谁家老人故去，劳您送行？”老者老远就见一群牵马的官兵和自己的队伍一样向三台子村内行进，也在纳闷，忽听前面一位面带微笑，高大的秀才形象的人想自己打招呼，不觉抬头一边仔细打量一边用手把灵幡扛在肩头回话：
“我们这是奔向三台子王府，听说王老子昨天病故，我便叫上我们这帮人前来为王老爷子送行。”王树常有些疑惑，不觉问道：
“你说的是哪家王府。”老者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更加端详起王树常来。转动着有些浑浊的眼珠略带惋惜地答道：
“还能有哪家王府，三台子姓王的我就赞佩王锡珠老爷子，谁知他身体不好，早早离世，连让我回报的机会都不给我留下。”说完老者眼里噙泪，鼻子发酸，喉咙壅塞几乎说不出话来。听老者此言，王树常更感蹊跷，一边与老者同向而行，一边继续追问：“这位大爷，敢问您是从哪而来，与王府又是何关系？”老者又仄身看看王树常，沉默片刻，似乎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反问王树常：
“你别光问我，你们这些人又是干啥的，跟三台子谁家有亲戚？”王树常不紧不慢地回答：
“不瞒您老人家说，我就是王锡珠的二儿子，也是昨天得到老父亲去世的消息，连夜从关内战场上往家赶的。”
“哎呀呀！原来是王老爷子的二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失礼，失礼啦！”
“老爷子不必客气。小辈不知您和我父亲有何关系，劳您大驾专程送行？”老者看来兴奋异常，也许见到王锡珠的后人，一下打开话匣子，紧走几步上前问道：
“你就是在张作霖手下当军长的王霆午吧？”
“您怎么知道我的字号？”
“嗨，说来你也许不信，你小时候我去过你家，你还给过我一个白面馒头呢。”王树常越听越糊涂，不禁细细打量这位身材不高，满脸褶皱，后背驼耸的老者，但想来想去，记忆深处根本没有面前老者的一丝影子。就听老者自我介绍：
“我是辽阳人，早年时候家乡闹水灾，房田良顷都被洪水冲走了，我走投无路，四海为家，以讨饭为生，那年我来到你家，你家老爷子见我可怜，就让我在你家吃饭，还给我找活干，呆上几天，我想念家乡，思念亲人，就装着胆子向老爷子要来几两银子，我还清楚记得，我走出你家院子的时候，你还手抓一个恶白面馒头，偷偷跑出来，塞到我手上。可能这些事你都忘了，也难怪那时你还小，根本不记得这些。后来，我，我，嗨！真是一言难尽，惭愧呀，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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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他的情绪是理智的，思维是清晰的。他知道九泉之下的老父亲这会并不希望他人前显盛，耀武扬威地出现在家乡父老面前，而要以一个平常百姓，一个十分孝顺的儿子的身份回家奔丧。为此，他不能违背老父亲的意愿，也决不能凭借身份地位高高在上，尽显达官显贵之能是来炫耀自己。
他告诉那位敦实的副官先让后面的马队停止前行，又吩咐司机停车，换好该穿的行头之后，带着一行人等徒步向三里地以外的三台子村走去。
马队的士兵各个带着疑惑的表情，牵着马在王树常的身后默默前行。心里尽管有几个不愿意和不理解，但只能写着脸上，嘴上却不敢表白，只是一路走着一路向四周田园景致搜索张望。约莫走出一里地时候，忽听左手边小辽水西边大堤上唢呐声声，喇叭磔磔，还隐约看见一群蠕动的黑影，不时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远处的堤上一闪，既而不见了。一行人等不觉放慢脚步，就见坝上的黑影如弯曲的黑虫从高处向下蜿蜒下来，也许是对方也看到一群马队向三台子村口集结，脚步变得快起来，不对时蠕动的黑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前面有个驼背老者，手中举着迎风飘舞的灵幡，头上顶着浅黄色麻袋，要束白绫，似乎在为谁送葬。紧跟其后的是由七八个僧人组成的诵经队伍，最后边跟着鼓乐班子，各个红头胀脸，腰系白绫，凄婉哀鸣曲调吹得响亮，足下生烟，一路风尘。
王树常也在纳闷：这么凑巧，难道三台子村内还有其他老者与老父亲一日离世。不会，既然人已经入殓深埋地下，那回来的路上就不会这么大动干戈，吹吹打打，这显然是和我们一样同时奔往村中。看到鼓乐诵经队伍快要与自己的队伍交汇，王树常引不住向前面的驼背老者问道：
“这位大爷，您这是往哪里去，谁家老人故去，劳您送行？”老者老远就见一群牵马的官兵和自己的队伍一样向三台子村内行进，也在纳闷，忽听前面一位面带微笑，高大的秀才形象的人想自己打招呼，不觉抬头一边仔细打量一边用手把灵幡扛在肩头回话：
“我们这是奔向三台子王府，听说王老子昨天病故，我便叫上我们这帮人前来为王老爷子送行。”王树常有些疑惑，不觉问道：
“你说的是哪家王府。”老者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更加端详起王树常来。转动着有些浑浊的眼珠略带惋惜地答道：
“还能有哪家王府，三台子姓王的我就赞佩王锡珠老爷子，谁知他身体不好，早早离世，连让我回报的机会都不给我留下。”说完老者眼里噙泪，鼻子发酸，喉咙壅塞几乎说不出话来。听老者此言，王树常更感蹊跷，一边与老者同向而行，一边继续追问：“这位大爷，敢问您是从哪而来，与王府又是何关系？”老者又仄身看看王树常，沉默片刻，似乎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反问王树常：
“你别光问我，你们这些人又是干啥的，跟三台子谁家有亲戚？”王树常不紧不慢地回答：
“不瞒您老人家说，我就是王锡珠的二儿子，也是昨天得到老父亲去世的消息，连夜从关内战场上往家赶的。”
“哎呀呀！原来是王老爷子的二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失礼，失礼啦！”
“老爷子不必客气。小辈不知您和我父亲有何关系，劳您大驾专程送行？”老者看来兴奋异常，也许见到王锡珠的后人，一下打开话匣子，紧走几步上前问道：
“你就是在张作霖手下当军长的王霆午吧？”
“您怎么知道我的字号？”
“嗨，说来你也许不信，你小时候我去过你家，你还给过我一个白面馒头呢。”王树常越听越糊涂，不禁细细打量这位身材不高，满脸褶皱，后背驼耸的老者，但想来想去，记忆深处根本没有面前老者的一丝影子。就听老者自我介绍：
“我是辽阳人，早年时候家乡闹水灾，房田良顷都被洪水冲走了，我走投无路，四海为家，以讨饭为生，那年我来到你家，你家老爷子见我可怜，就让我在你家吃饭，还给我找活干，呆上几天，我想念家乡，思念亲人，就装着胆子向老爷子要来几两银子，我还清楚记得，我走出你家院子的时候，你还手抓一个恶白面馒头，偷偷跑出来，塞到我手上。可能这些事你都忘了，也难怪那时你还小，根本不记得这些。后来，我，我，嗨！真是一言难尽，惭愧呀，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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