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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以牙还牙

小说:篡位皇后:嫡女天下作者:西柚字数:9300更新时间 : 2013-06-21 05:00:50
    静园位于谢府东北角。院外栽种一圈梧桐,高大参天,将夏日毒辣的艳阳遮挡,斑驳地洒下幽静的树荫。清凉舒爽。院内海棠幽香,沁人心脾。



    谢婉柔临窗坐在炕上,瞧着外头繁花绽放,鸟虫低鸣,不自觉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神舒朗,畅快得紧。心中大叹:静园果真好地方!



    王氏身边的丫头白薇端了茶水,瓜果奉上,抱歉道:“四太太每日这会子总要念一回经,此时正在佛堂,四太太素日里的规矩,不许人打扰的。奴婢不敢去禀。还要劳烦三小姐等上一会儿。”



    谢婉柔眨了眨眼睛,撇头瞧了那丫头几眼,低眉垂首,说不上有多好看,却也算得上秀丽。穿着谢府大丫头一致的夏衫,品蓝色缀花上衣,下套连枝百褶裙。朴实无华,却依旧掩不住满身的朝气。



    谢婉柔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面,抿了一口,这才道:“倒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既然四婶在礼佛,那么,我便不打扰了。”说着便起身离去。



    白薇一愣,因其见着谢婉柔带了食盒来,又说的是拜谢,想来自会放低身段,这才不紧不慢地刺上一回,且,四太太是长辈,谢婉柔是晚辈,不论如何,谢婉柔总要等上一会儿的。却谁知,谢婉柔二话不说,提脚便走。



    白薇这会儿算是急了。她是四太太身边的心腹,最是得力第一人,深知四太太的心思,今日因着云苓之事,虽则没将四太太扯进去,不曾坏了事,却让四太太心血全都白费了,还损失了一颗棋子。四太太如何能不生怨气?又有以往与大房的不合,心里自不会舒坦。如今见得谢婉柔来拜谢,自是要好好来个下马威。



    可倘或这会儿叫谢婉柔走了。谢婉柔与王氏皆是主子,旁人不会说谢婉柔不敬长辈,也不会说王氏故意刁难晚辈,却会把罪名全摊在她这丫头身上。那时,便是她这丫头从中作梗,擅作主张,挑拨二人关系,却是与谢婉柔和王氏半点不相干了。



    见得谢婉柔一只脚已出了门,白薇咬了咬牙,道:“三小姐还请留步。算着时辰,四太太的经恐是也快念完了。奴婢这就去瞧瞧。”



    谢婉柔皱眉,“这怎么好?四婶婶念经是正事,怎能去打扰?”



    因有白薇此前“不能打扰”的言论在前,此时却是不好反驳。白薇如何不知,谢婉柔这是故意拿了自己的话来堵自己。只是知道又能怎样?只得含恨受了,面上还得装出一副笑颜来,“不碍。四太太每日里念经都是都时辰的。如今却是正好也在这个点上。三小姐请稍坐上一坐。奴婢去去便回!”



    望着白薇急匆匆离去的身影,谢婉柔眼角冷笑。王氏是长辈不错,她也确实是来“拜谢”的,可却并不代表可以任人揉搓。



    自四老爷谢括去世之后,王氏便对庶务淡了心思。每日里除了照料老太太,大多时候都呆在静园,深居简出。每日早晚一柱清香,焚给四老爷。又在院后设了佛堂,早晚念一回经。恰逢灾荒时疫之际,也会在城门处搭了棚子,施粥发药。如此数年下来,王氏善名却是传了开来。



    谢婉柔歪头瞧了瞧外头的天色,青天白日的,非是清晨,也非晚间,哪里便是礼佛念经的时候?显见得不过是故意冷着她罢了。不论这主意是王氏自个儿的意思,还是白薇那丫头揣度着王氏的心思而为,她都不会软趴趴地一声不吭。



    伸手端了茶水抿了一口,新进的明前龙井,口齿醇香。一口清幽下肚,正巧王氏已自内间转了出来。



    谢婉柔忙站起身来,福身道:“四婶婶!”该做的面子总要做足了。



    王氏依旧带着那份如春风拂面的微笑,伸手扶起谢婉柔,“好孩子,快起来!你身子还没好全,怎地不在屋里多歇着。今日事儿一出接着一出,也是大伙儿都慌了神,却是没瞧见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溜进了产房里头。知道你担心你母亲,可是那产房之地,哪里是你能进去的?瞧瞧,可是被吓着了?”



    王氏声色温和柔软,面目慈和,倘或谢婉柔不曾历经前世,又或者是这局外之人,怕是当真要信了这等慈祥关爱晚辈的言语。



    既然你要演戏,那么便陪你演上一出又何妨。



    谢婉柔轻笑起来,“并没有吓到,只是看到小弟弟出生,太高兴了而已。母亲和弟弟能够平安,还要多亏了四婶婶。多谢四婶婶。”说着,郑重屈身,弯膝便要拜下去。好在,膝盖弯到一半,没等贴近地面,已被王氏拦住。



    “大嫂与小侄儿是贵人,福大命大。哪里便会有事。这是他们自个儿的福分,何曾与我相干!”



    谢婉柔抿嘴轻笑,“是!却还是要谢谢四婶婶。”



    王氏一愣,方才那话不过是官面上的谦虚,寻常这等情况,旁人自会接着恭维,谁知谢婉柔竟丝毫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应了。



    谢婉柔将王氏错愣尽收眼底,不免觉得好笑。她要的便是王氏这一番话。如今满府里都在传王氏恩德,母亲幼弟大难不死全是王氏感动神明。大周百姓尚佛,对鬼神之说,虽不说人人皆信,但都存了一颗敬畏之心。倘或让这传言演变下去,不是事实也便成了事实。对于母亲与幼弟,王氏便成了恩人,凡事遇上,便得低上三分。这可不是谢婉柔乐意见到的。



    而如今有王氏亲口言说与自己无关,那么日后便是再有传言,王氏也不能再拿这事做文章了。不留痕迹地将手从王氏手里挣脱出来,谢婉柔转身自绿芜手里接过糕点,又道:“婉柔自知该当自己亲手做了点心奉给四婶婶。只是,婉柔笨拙,怕做出来的东西不和四婶婶心意。这点心是周嬷嬷做的。周嬷嬷在饮食上还有那么两手。四婶婶不妨好好尝尝!”



    晚辈敬献,且谢婉柔眼神明亮,满是期待,王氏却是不好拒绝,笑着捻了一块咬了一口。谢婉柔喜道:“这味道可还好?听周嬷嬷说,里头放了桃仁,最是承气的。似乎还有其他几样东西,我却是记不住了。我这些时日吃着,觉得挺好。”



    王氏一顿,登时剧烈咳嗽起来,方才入口的半块糕点也吐了出来,眼神微闪,瞧着谢婉柔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



    谢婉柔却仿似为瞧见,只皱了眉头,亲自倒了茶水递给王氏,“四婶婶小心些。且先喝点茶顺顺气。”



    王氏强笑着接过茶水,却再不敢喝,只静静地拿着茶盖刮着碧清茶水面上的茶叶,心中百转千回,疑虑丛生。



    谢婉柔始终笑容不减,不见心虚,不见恼怒,不见慌乱,不见怨恨,却是让王氏摸不透就里。可谢婉柔对王氏心里的哪点小心思却了如指掌。王氏震惊疑惑,只因她给自己每日药里下的药之中有一味便是生桃仁。



    桃仁可入药,活血祛瘀,润肠通便,止咳平喘。可是,生桃仁久服可使人心悸。与其他数味中草药何用,便成害人之物。可谓一念为药,一念为毒。



    谢婉柔特意提出糕点中有桃仁一项,又说自个儿这些时日日日吃,可见得是有所察觉,只观她言笑自若,却又觉得不似如此。若当真已经知道实情,不过十三岁不到的小丫头,怎能如此沉得住气?王氏不觉打了个哆嗦,若真是如此,那确实是可怕得紧。



    二人正自沉默对垒,各自思量,只闻得门外传来一阵踢踏之音,谢婉怡小跑着进来,许是未曾料到谢婉柔会在屋里,略愣了愣。谢婉柔已起身与谢婉怡见礼,谢婉怡回了半礼。谢婉柔笑着捏了快糕点递给谢婉怡,“我奶娘新做的糕点,二姐姐也尝尝。”



    面上功夫,谢婉怡总会做得滴水不漏,自然不会拒绝。笑着接了,道:“谁不知道三妹妹身边的周嬷嬷,饮食上最是有一手的。我却是有口福了。”笑说着便要将糕点送入口中。只王氏哪里容得她吞下去,不论谢婉柔是否当真知道那毒药是她所为,面对自个儿独生女儿,王氏却不能拿她来冒险,千钧一发之际,竟是不管不顾,一把拍在谢婉怡的手上,将其手上的糕点打落在地。



    谢婉柔与谢婉怡皆自疑惑,不明所以地瞧着王氏,王氏无法,嘴角抽搐,情急之下,只吐出一句:“上头脏了,食不得。”



    谢婉柔转头瞧着桌上干干净净地糕点,满面狐疑,心下却透亮,眼角瞥到门边一抹一角,心里瞬时欢喜起来,带着些失望又强装无事的模样,道:“没关系。改日我再让周嬷嬷做了送过来也是一样。倘或四婶婶和二姐姐喜欢,我回去再好好问问周嬷嬷这糕点的制作方子,除了桃仁之外,可还放了哪些东西。四婶婶和二姐姐按着方子如法炮制,却也便利。”



    此话方落,还没等王氏与谢婉怡回答,只闻得绿芜已朝门口福身拜下,口中唤道:“老太太!”



    王氏面色突地一变,谢婉怡也瞧出几分不对来,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谢婉柔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王氏是一时惊慌,情急之下失了分寸才猛然打落了糕点,那句“脏了”的理由却是笨拙的很,不说谢婉柔,只怕是屋里的小丫头也能瞧出不对来,更何况是老成精的老太太?



    如此也不枉她设计了这一局。她大病初醒,又在产房“吓晕”了过去,老太太必然不放心。遣了绿荞去老太太屋里,明面上是问老太太安好,是算着老太太必会向绿荞询问她的情况,只需绿荞据实以告。知晓她来了静园,老太太必会赶来,一则来瞧瞧她,二则也可表彰一番今日王氏所为,却是两厢便利。她是掐着时辰将王氏引入局里,又故意将下毒之事透给谢婉怡,便是之前有了猜想,此番得知,必然也会来找王氏问个清楚明白。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儿不曾见过,只需给点线索,便能瞧出端倪来。



    悄悄与跟随老太太一同到来的绿荞使了个眼色,绿荞静静退至一边,谢婉柔这才上前,装出什么都不知一般,挽了老太太的手,“祖母怎地来了?是我不争气,今日让祖母两番担心!”



    老太太佯怒,鼻子一哼,“你还知道我会担心不成?你若真在意我这老婆子,便回床上好好躺着,身子还没好全呢,便四处蹦跶,这不是存心叫我不安心吗?”



    谢婉柔吐了吐舌头,撅着嘴,不服道:“祖母可不能这般冤枉我。哪里是蹦跶。我来给四婶婶送糕点的。四婶婶今日念了一日的经,很是累了呢!”却再不提是王氏念佛救了母亲与弟弟之言。



    “正想着,出了静园便去看祖母,谁知祖母倒是先来了!”谢婉柔越发委屈起来。



    大病未愈,见得张氏难产,不管不顾,不愿离去,死守床旁。得知王氏为母亲弟弟诵经之心,特意前来拜谢。又担忧她年纪大了受了惊吓,瞧了丫头来问好。方方面面,尽显孝义。老太太心怀舒畅,见得谢婉柔孩子心性,委屈地便要掉下泪来,又是心疼,伸手揉了揉谢婉柔的额头,道:“只需你好好儿的,祖母比什么都开心!”



    谢婉柔连连点头,又拉了谢婉怡道:“二姐姐,你教我游水吧!我若如你一般会游水,便不会困在池水里了,不会就此昏沉重病,便也不会让祖母母亲担心。二姐姐,你教我好不好?”



    双手轻摇,谢婉怡只觉右臂一沉,面色突地一变。在场诸人也回过味来,此前谢婉柔出事,一直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府里各人心思全都贴了过去,却无人来得及细思细想。如今谢婉柔这话确实提醒了大家,谢婉怡是会水的。王氏娘家在福建,王氏水性不错,谢婉怡在这项上继承了王氏,三年前,谢婉怡还曾入水救过一个丫头。那便是谢婉怡身边的大丫头红芙。当年,红芙十四岁,谢婉怡十一岁。



    没理由那时候可以救得了比自己大三岁的丫头,如今却救不了比自己尚小上两岁的堂妹。



    老太太脸色忽而又白了两分,紫萝扶着老太太在炕上坐了,默默退至身后。老太太眼神在谢婉怡与其身后的红芙身上打了个转,又瞧上谢婉柔道:“三三,告诉祖母,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地便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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