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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大汉天子之陈阿娇(六)

小说:[综]倦怠的玛丽苏作者:安休字数:11832更新时间 : 2013-11-13 10:41:40
    楚予被带了上来,头发蓬乱,褶皱的白衫已添了无数黄黑土痕。她身后的侍卫一撤去力道,她整个人就如同麻袋一般垮了下来,伏在地上,嘴唇青紫,瑟瑟发抖,全不敢看人,只是惊惧地低垂了眼,似已失了魂。

    “楚予,你为椒房殿宫人?”刘彻暴喝一声。

    “是、是是……”楚予双肩剧烈地抖了抖,而后便如筛子一般抖起来,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

    “你是否亲自与朕招认,陈皇后涉巫蛊之事?!”

    “……”楚予没有立刻回答,头往唐眠的方向抬了抬,却没有抬起。

    “是也不是?!”刘彻皱眉。

    “是,是……”楚予的声音里已带了哭腔,整个人蜷缩起来,大袖掩在自己的脸上。她的大袖方才一直拖在地上,此刻显露在众人的眼中,委实落魄至极。

    一旁的静姑姑脸色一变,看左右注意力都在楚予身上,便乘机退出了椒房殿,急急往明光宫赶去。

    刘彻转过身来,颇是嘲讽地对唐眠道:“朕便知道,若你非是心虚,怎会自甘退居长门?”

    唐眠一时不理解他的意思,想了想,才回味过来刘彻以为她自请退居长门宫,是想将巫蛊之事糊弄过去,所以自罚以掩人耳目。

    人在权谋之术中浸泡久了,所有事在他眼里便都复杂,都是有利益的原因的了。

    唐眠倒有些同情刘彻了。眼前的刘彻,还不是个成熟的君王,登基已经三年,眉宇之间仍有单纯的稚气,他毕竟才只有十九岁,还没有成年。他满怀着激情多次想要革新政治,却都被自己的亲祖母太皇太后压制下去,如今也没有多少治国的成绩。现在她知道他的行为被压制也是有原因的,年轻的皇帝,不知道把权谋用在朝政上,从长计议,而只会被偏见迷了眼睛,多生猜忌,不待查明就自以为是。

    国家给了君主施展的自由。

    中国的两千多年,国家被执掌在君王手中,就像是一个器具一般。君王贤明,则国家昌盛,君王昏庸,则国必动乱。而也有的时候,国家就像一个锤子锤炼君王,炼成精钢或是废铁。明君也非一朝而成,他需要在治理国家的时候吸收各种意见,各种教训,把自己的收获实施在国家之上,查看结果。这种经过,就好像一个农夫按土地的质量和自己的喜好种植粮食,最终的结果如何,看他勤奋与否,也看天时地利是否协调。然而若是土地和气候一开始就不适合播种的种子,那么国家的荒废也不远了。

    唐眠很想离开这个错综复杂的宫殿,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琢磨算计在她眼里,和自残行为没什么两样。她也知道,只要自己承认楚予的话是对的,那么她想要的自由也唾手可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刘彻面前,她并不想承认了。

    “相信一个奴仆的话,也不相信皇后的话,看来大汉的未来,着实堪忧。若我是未央宫的仆役,趁人不注意往皇上的床下扔了个什么东西,那么我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拉着皇上当垫背。若有来日,我当上城门,往城下街道扔这些个娃娃,我想谁死就扔谁,一定好玩得很。”她淡淡道。

    “你——”刘彻被她的话所激,颇有些愤怒,可是转念一想,却也知道陈娇说的确也是事实。除非证据确凿,否则贵族说的话与平民说的话,在这个时代自然是以前者为尊的。

    “楚予!皇后如此行事,除了你,椒房殿还有谁人知?”刘彻问楚予。只要楚予招供出其他人,那么证据至少比原先要多一些。

    楚予脸色一白,面上肌肉一跳,却还是低低道:“此、此事隐秘,唯有皇后娘娘与我知……”

    她这一言出,馆陶长公主长舒一口气。她立刻换上一脸怒容,道:“楚予,我陈家待你不薄,究竟是谁人指使你,把脏水泼到了阿娇身上?这样用心险恶的奴仆,岂可留在身边?——皇上,这楚予一人信口雌黄,若又咬说此事还与我和太皇太后有关,难道你也要信?那宫里的人,以后真是三言两语就可以造反了。今日若不用刑细细审查了她,阿娇实在是太冤枉了!!楚予,你给我说,究竟是谁人指使你?!是不是那狐媚的卫子夫?”馆陶公主一脚将楚予踢翻在地。

    刘彻对馆陶的强辩和她对卫子夫的辱骂愤然,却不能向长辈顶嘴,只能安抚馆陶长公主,而后让椒房殿所有人跪在殿外,审问是否还有人知道这巫蛊之事。

    整个椒房殿静悄悄的,所有的宫人都缩着脑袋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看无人敢站出来,刘彻有些不耐烦了:“汝等皆不用恐慌,若椒房殿真有此事,那是极其严重的,连这椒房殿的主人,朕也不会姑息,你们最好给我想清楚了!”

    刘彻在宫人之间踱来踱去,扫视他们的头顶,强大的威压覆盖在这些宫人的头上,饶是如此,仍是无人说话。

    正当刘彻准备再度说话的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飘了出来:“回皇上的话,奴觉得皇后娘娘和此事绝无关系,奴几乎每日与娘娘一处,自娘娘痛失小皇子之后,每日不过养病而已,后来身体康健些,便也不过是抄写书卷。那样一个,呃,脏东西……要说是娘娘做的……其实,其实娘娘的针线活根本没有那么好……”

    这个宫人说完最后一句话,殿里头沉重的气氛立刻被削弱了几分,馆陶公主甚至笑出了声,道:“我却忘了,我家阿女从小娇惯,我可从没见她学会过针线活儿……”

    刘彻看去,那宫人正是陈娇身边的青鸾。说起来,青鸾确实比楚予还近上几分。

    可刘彻就是相信陈娇与此事有关。他怒瞪一眼青鸾,再次面相楚予:“楚予,青鸾之话,你可有反驳?那东西,是否是皇后命你做的?!”

    楚予听了青鸾的话,本已认命瘫软,可眼下听着刘彻的话,闭上眼一横心道:“正是如此。皇后命我不得与众人言说,我也只此道凶险,所以不敢声张,然而从那以后几日,皆觳觫至极,食寝皆不得安稳!”那位大人说了,若无异事发生,便得一口咬定不放松。她也知道,此刻她是骑虎难下,也是必死无疑了的。既然如此,她倒不如破罐子破摔了。

    刘彻自然听出她话中透露的信息,问青鸾:“楚予近来几日,可有她自己所言之情况?”

    “这……”青鸾知道这是事实,可是事实也不能随便讲来污蔑皇后娘娘呀,她难得多了心眼,鼓起勇气道,“她确实这几日都饮食不安,可是奴觉得,若她想要污蔑皇后娘娘而做了这样的事,那她更该饮食难安呢。而皇后娘娘近几日脾胃安稳,每日都能食两碗饭,就是圣人说的那什么、什么来着?反正……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皇后娘娘都失了自己的孩子,心里也难受,我娘以前失了我弟弟,见到别人的孩子就更加疼爱,怎么还会去害他?皇上你也该……啊!奴知罪,请皇上赎罪!”青鸾发现自己一紧张,反倒话又多了,赶紧把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刘彻被青鸾的一番话戳到自己的痛处,多少有些颜面挂不住。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有太监唱道:“太后驾到!——”

    太后王娡年近不惑,脸上皮肤已有些松弛,显出老态,她向来和善公正,在后宫也已有些口碑。此刻她走进来,扣着双手,面色严正。众人见到她,面色都是一变,行了跪拜之礼。

    唐眠最厌跪拜之礼,早先就说自己膝盖疼,现在也只是轻屈了屈膝。

    “卫夫人小产,皇子再夭,宫中本该行哀悼礼,何事椒房殿如此喧哗?”

    王娡注视全场,缓缓道。

    刘彻一使眼色,他的近侍魏德臣便凑到王娡的贴身侍女边细细讲了来龙去脉,侍女又转言王娡。王娡点了点头,叹口气道:“彻儿,此事是你过分了。”

    刘彻闻言,勃然变色。

    王娡却不理他,又回过身来,快走几步拉过唐眠和长公主的手,轻道:“亲家,阿娇,此事是皇上行事太过冲动,然而皇上再次丧子,也是心中急恼,才如此胡乱来了,你们也莫要放在心上。这事如此蹊跷,哪能轻易就惩处一国之后?”

    馆陶长公主与王娡一向交好,见她这样替女儿阿娇说话,阿娇的皇后之位看着也不会受任何影响了,自然是喜不自胜。

    “哎,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阿娇什么人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小两口闹点变扭也是有的……”

    刘彻见母亲又是如此低声下气赔礼道歉,想起她为皇后时,也是这般与太皇太后和长公主委婉交好,不惜捶腿敲背,心中又是郁郁,正欲出言阻止,却见王娡转过头来道:“楚予,你说自己是受皇后指使,他人尽皆不知,既然不知,熟知你非信口雌黄?——若真有此事,椒房殿这么多人,怎会一个都见不到?你说不出还有谁知道,那么何时何地,与皇后有所行事,你倒是说说看!”

    “这,这……”楚予伏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了。这时间地点从来没有过,如何说得清?哪怕她说了,却也不知道当时当地皇后在做什么,更重要的是,她也知道,皇后这几个月来,身边总是有宫人在候着的,尤其是青鸾,哪里还有什么空隙可钻?

    她这了半天答不上来,却听得太后道:“如此这般舌头打结,可知是血口喷人了!区区小奴,竟也敢侮辱陷害当今皇后,分明是用心险恶,楚予,你知不知罪!”

    她这一声如同雷霆。楚予似是发了懵,半晌之后,头重重磕在地上,额角通红,她不住流泪,滴在尘土上,嘴里道:“楚予知罪,楚予知罪……”

    “你有何罪?”

    “楚予以歹术陷害皇后,罪该万死……”楚予磕头如捣蒜。

    “既然这歹人已承认了——来人,还不快把她拉下去,交由大理处置!”

    “诺!”

    失魂落魄的楚予被带了出去,涕泗横流,眼中发直,面上却似带着绝望的,奇异的微笑。

    王娡行事很是干脆利落,命人把那娃娃烧了,又命椒房殿在场之宫人,不可透露此间事否则与楚予同罪。巫蛊是何罪大家都知道,自然各自惶惶,不敢有人再提。

    事后,王娡又很是安慰了长公主和唐眠一番,让刘彻也陪说了些好话,送了好些东西给唐眠“压惊”,才与刘彻一道离开了椒房殿。

    太皇太后宫中的静姑姑原先见事不对先回去禀报,此刻领了一道口谕过来,见到椒房殿的安静场景,颇有些惊讶,斟酌着没有讲出那道口谕,只探了情况,回去与太皇太后窦漪房说了。

    太后的威严往常总是被太皇太后所掩盖,这一事处理虽密,但经过这一事,馆陶与王娡的关系更是密切,而王娡的威慑力也为一些宫中掌事之人暗地知晓了,再不敢随意打发这个太后了。

    “母亲!”刘彻跟着王娡一起来到她的殿中,打开她的手,大声抗议,“此事中分明大有文章,为何草草了之?”

    “为何?”王娡牵过他的手让他坐下,叹道,“做皇帝与做太子不同,难道太傅不曾教你?……我儿聪慧有志,奈何太痴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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