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相思若苦

小说:东北修道三十年,擒住狐仙做老婆作者:森林小哥字数:4712更新时间 : 2025-12-11 09:34:05
    爷爷见四下无人,一把将李学文推倒在床上,紧握着拳头,直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但见他无比痛苦的样子,握紧的拳头又松弛了下来。

    一脸无奈地说道:“学文呐,学文。你叫我说你点儿什么可好呢!我都跟你讲过一百遍了,阴阳属于不同的世界,是无法走到一起的,你怎么这么执拗呢?”

    李学文怒怼道:“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诶,小兔崽子,你还敢跟我犟嘴!”爷爷再次抬起手来,咬牙切齿地道:“你不是想死吗?我现在就成全你!”钢钩一般的大手朝他脖子上掐去。

    李学文不但不反抗,反而淡然笑道:“我正不知道怎么死呢。谢谢你,野驴子,希望你下手能狠一点儿。”

    爷爷出于一片好心,本想将他打醒,但见他生死不怕,颇为无奈,两眼定定地望着他,愤愤地道:“情毒入骨,害人最深。我看你是瞎子闹眼睛,没治了!”

    李学文把头一偏,嘟囔道:“没治就没治,大不了一死。反正我也不想活啦!”

    爷爷深知其心病根源,却无可奈何,唯有陪伴其侧,开始劝导开怀:“学文,生死有命,不是你想死就能死的。即便是你死了,怎能保证你能和孙晓莹在一起?万事都讲究一个缘字,我劝你还是振作起来。倘若孙晓莹真的爱你,功德圆满之后定会来人间等你。我劝你继续等下去。”

    李学文觉得此话似乎有些道理,一股身坐了起来,对我爷爷问道:“转世需要多长时间?”

    其实爷爷也不知道孙晓莹能不能转世,只想先稳住李学文的心,以后在慢慢开导,假以时日,倘若遇见他人,便自然能将这朦胧初恋逐渐淡忘。

    于是便随口说道:“最起码也得三五个月。”

    李学文被他一阵鼓捣,顿时精神了起来,笑着道:“那我就继续等下去。”

    爷爷没有说话,将他拉了起来,二人一起朝人群中走去。

    残阳如血,晚霞遍天。马村长真想好好招待这位英雄,只可惜背井离乡半年之久,所需的用品还未带回来,唯有一些白米和蔬菜。

    俗话说得好: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把马村长急得团团转。气得他破口大骂僵尸女鬼,害得我们连美酒都喝不成。

    就在这时,高秃子拎着两瓶子酒,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对马村长道:“马村长是不是正愁没处买酒去呀?我这里有两瓶酒。”

    马村长眼睛登时一亮,笑着问道:“你打哪整来两瓶酒啊?”

    高秃子笑道:“昨天学文给我好多钱,叫我买酒喝。可忙活了大半夜,这酒也没喝上。就让我给拎回来了。”

    马村长把酒接到手中,翻来覆去地瞧了半天,突然摇头叹道:“酒是有了,可惜没肉啊!”

    “肉也有啊!”高秃子指向了大门,笑着说道:“咱们不是杀了两条狗吗?昨晚吃了一只,剩下一只也让我给背回来了。”

    马村长乐得不得了,拍着高秃子的肩头道:“秃子,这些年你真干一件好事,赶紧把顾玉山叫来,洗肉下锅,今晚咱几个好好地喝上一顿。”

    高秃子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当夜,五个人一起欢庆,虽然酒水不足,菜也单调,但众人情绪高昂,尽兴而散。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雨。翌日凌晨,雨势转小。漫天云层渐转灰白色,小雨淅淅沥沥地落着,随风乱舞。

    爷爷为了让李学文开心,二人身披雨披,头戴草帽,一大早就带着几个小伙子到东平山上察看。烟雨青山,淡雅如画,始终未发现妖鬼有何异动。

    众人沿途观看山中雨景,心情与昨日截然不同。若不是担心李学文心系着孙晓莹,心中倒真想慢慢观赏。

    妖鬼彻底清除,马村长立即派人给离乡的乡亲们送信,通知所有逃荒的人们,今天就可以重返家园。

    背井离乡几个月之久,没有土地、租住茅屋,只能靠打点儿零工,挣些零钱勉强糊口。

    当村民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高兴万分,当天就有大批的村民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园。一场灾祸也就此出人意料的消弭于无形,这一带的百姓对二位自然是感激不尽。

    此时已是六月中旬,村民们生怕庄稼不能成熟,本着早种一天,早成熟一天的心里,第二天,便有村民扛着铁镐下了田间。

    二人不想打扰,也欲告辞,马车都赶到村门口,又被各村的村长给拉了回来。

    一则盛情难却;二则因为土地过于泥泞,暂时还无法大面积耕种。经过商量,决定在舅舅家再住上一天。

    当天杀猪宰羊,大摆酒宴,几个村寨的百姓聚集在一起,喝酒聊天,欢声笑语远远传到山外。

    马家营子距离张蛮屯足有三百多里路,单凭马的脚力,至少也得两天才能到家,二人晓行夜宿,第二天傍晚时分,马车终于驶入了山谷。

    清虚子的遗愿终于实现,爷爷非常的开心,而李学文则是低头不语,心情更是复杂,除了对孙晓莹想念之外,更担心父母饶不过自己。

    转头对我爷爷道:“金山,你先别回家。我把马车赶出去七八天了,我妈倒是不会说啥,我爸非得跟我打架不可。你小子横得出名,小嘴儿又能叭叭,你得帮我白话几句呗?”

    爷爷笑道:“这点小件事用不着白话,我就实话实说。不瞒你说,几个村长为了感谢我们,赏给我俩八块大洋,咱哥俩每人各留一块,余下的六块都交到你爸的手中。只要银圆一到手,估计你爸爸的嘴巴就得乐开花。”

    李学文笑道:“我爸见钱眼开,见到大洋什么说道也没有了。不过六块大洋有点多,这样吧,你留下三块,我先把这五块大洋交到我爸爸的手中,等事情平息了,哪天我在偷出一块给你,咱哥俩每人四块。”

    爷爷摇头道:“我干这一行不是为了挣钱,只是圆师傅他老人家一个心愿。你爸不好惹,钱少了还会跟你干仗的。”

    李学文摇头道:“没事,五块大洋就能答待他乐呵的。你家中有老婆和孩子,家里什么都指着你,不往家交钱那哪成啊!”

    爷爷点头道:“也是,也是。虽然玉秀知书达理,但也得让人家过得去。”

    蹄声嘚嘚,车轮滚滚,说话间就到了李家的大门口了。

    李三叔正在猪圈前喂猪,见儿子回来了,便迎了过去。

    不等二人说话,李三叔就指着李学文破口骂道:“你这个瘪王八犊子玩意!还学会撒谎尿屁了,这些天去了哪里?说!”

    李学文没有解释,连忙掏出五块银圆来,笑着说道:“儿子给你挣钱去啦,你看看。”

    当时的五块大洋能买两亩好地,李三叔立刻转怒为笑,伸手接过银圆,讶然叫道:“我的妈呀!挣着些钱咋得?好儿子,希望你再接再厉。”

    拿起两块银圆,相互敲击了一下,听声音纯正,便装进自己的衣袋里,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爷爷回到家中,奶奶便开始责怪了起来:“人家都一心好好过日子,你倒好,整天不务正业,到处驱邪打鬼。

    “你看看咱们这个家,上有老下有小,你就不能为这个家着想着想?张金山,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如果你再瞎折腾下去,我就抱着孩子回娘家,不跟你过了!”

    爷爷眼眶红了,他心里感到极度自责和内疚,低声道:“玉秀,这些年苦了你啦!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没有师傅临终的嘱托,我也不愿意与妖鬼为敌。

    “驱邪打鬼虽然利民,但不利家,我也怕殃及家人。如今妖鬼已被清除了,也算给我师傅一个交代。从此我就此罢手,再也不过问鬼邪之事。

    “家中的积蓄虽然不是很多,但买十多只绵羊还是绰绰有余。我打算买一群小羊,农忙时下田劳作,农闲时上山放羊,与妻儿去过平淡的日子。”

    奶奶摇头道:“眼下烽烟四起,内战马上就要爆发了。在这土匪猖獗的时期,你还买牛羊干什么?

    “内战一起,和平之日也就遥遥无期,你能把田地里的庄稼收回来,保证粮食不被胡子抢走,我就知足了。”

    爷爷点头道:“你对形势看得很透彻,我全听你的。以后就待在家中,哪也不去了。”

    当下找来几尺黄布,把奇书和宝剑包裹起来,高挂在房子的顶棚上。

    从这天开始,我爷爷便和普通人一样,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家人其乐融融,也很温馨。

    转眼夏去秋来,不知不觉,李学文已经苦等了三个月。这段时间,他不知去过孙晓莹坟前多少次,但依沓无音信。

    他望穿秋水,热切盼望的心情也逐渐冷却了下来,突然意识到了,爷爷一直都在骗他。

    自从李学文意识到了这一点起,他一直闭门不出,郁郁寡欢;虽有好菜好饭,亦不沾一口。

    父母见他形容憔悴,极是担心,虽然深知其心病根源,却又无可奈何,唯有让我爷爷日夜陪伴其侧,劝导开怀。

    李学文感情专一,哪里听得进去,只想一死了之。

    自己也曾想过自杀,可听我爷爷说横死人无法轮回。倘若死后见不到孙晓莹,自己岂不是白死了么?

    从这天起,他整天像着了魔似的,开始研究怎么个死法。

    这天奶奶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爷爷就把李学文唤到家中。二人正在房中说话,突然走进一个人来。

    爷爷透过玻璃朝外看了一眼,轻咦了一声,低声道:“小山东怎么来了?”便迎了出去。

    小山东是从山东逃荒过来的,眼下居住在西边闫家屯。虽然在本地居住十多年了,但还改变不了当地的乡音,所以人们都叫他小山东。

    小山东刚来东北的时候,当地人经常欺负他。爷爷虽然桀骜狂野,但是个热心肠,一次在闫家屯给人家主持丧礼,见好多人都在欺负这个外地人,便把这些人给骂了一顿。

    爷爷在这一带打架出名,谁不怕他?这些人也就蔫蔫而退了,小山东自然感激不尽,也就和我爷爷成为了好朋友。

    三年前小山东承包了一家果园,一家人都搬到山上居住,也就经常能抓到野鸡、野兔之类的东西。哪管贪个大黑,也要给我爷爷送来,因此爷爷对他的印象也很好。

    爷爷把他让入房中,刚一坐下,小山东就哭着说道:“二哥,我媳妇被闫保长给逼死了。”

    爷爷、李学文不禁一愣,急忙问道:“怎么逼死的!”

    小山东擦拭了一下眼泪,便开始哭诉起心酸的血泪。

    小山东姓魏,原名叫魏庆安,祖籍山东。十岁就随父亲闯关东,五年前与一个逃荒女结了婚。今年已经二十七岁。

    妻子姓董,来自河南。小两口勤劳能干,几年过后,不但解决了温饱问题,手里也有了积蓄。

    夫妻俩一直都在租房住,眼下手里也有钱了,就想把两间茅屋扒掉,从新翻房子。可就在这时,同村的闫大柱子突然找上门来,说他要去城里开饭店,全家都进城。

    他家有个小果园,外加三亩多地,全家一走,也就没人打理了,就想承包出去,问小山东包不包?

    两口子一商量,觉得承包下来也不错。如果把钱都投资到房子上了,还得给大户人家当长工。

    果园里不但有土地还有两间茅屋,如果把果园承包下来,不但有住处,还能种田伺候果园,怎么算都觉得合适。

    于是两家就商量好了价格,找了个中间人,也就签订了一份合同。

    承包的期限为十年,承包费为二十块现大洋。

    这个闫大柱子的原名叫闫海柱,在闫家屯也属于厉害的角色。他有个二弟在县府当差,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有他照顾饭店,生意还能差得了?

    当时闫大柱子想的也很简单,既然走了,也就不想再回来了,从此与家人去过城里人的生活。

    既然不想回去了,也就没把这片破果园当成多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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