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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六章 刀起人头落,赵密出手

小说:星痕之门作者:伪戒字数:9058更新时间 : 2025-12-03 20:20:18
    宗族堂。

    这虚妄村中数十间悟道院的两千余名弟子,皆是提灯而来。他们不是要为黄家姑侄打抱不平,而是只为自身和子嗣后人的前程,请剑孙赵两家,欲荡平此间一切不公。

    天南,隐忍数日的钱家,也是全族出动,千余人踏空而来,杀气腾腾。

    这两股势力,三千余名赤气、黑气级高手,就如乌云压顶一般,彻底笼罩了象征着虚妄村最高权柄、最高荣耀的宗族堂。

    这是自旧主盛世终结后,从未发生过的惊天大事儿,那些先前张狂无比,动辄就喊打喊杀的孙赵两家之人,此刻瞧着漫天的灯火连成一片,学院子弟一同俯视此间,杀意盎然……皆是被压得气息内敛,噤若寒蝉。

    不光是孙赵两家的子嗣、族老懵了、怕了、惊惧了,就连先前态度极为强横,在宗族堂内说一不二的赵翰,此刻也是老脸苍白无比,内心绝望得一匹。

    事态彻底失控了,局面也被彻底扭转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儿……

    但对于这种惊天变故,赵翰的心中却是没有任何预案的,因为以他所处的地位和阶层而言,他是真的想不通,为何这悟道院的一盘散沙,竟能在今夜如此抱团,竟能被几个臭教书的先生稍稍一煽动,就全都跳起来,冒着生死之危,掺和到这血腥的四族争斗之中啊。

    他在抬头仰望苍穹之时,甚至还看见了十数位平时与赵家关系密切,并给赵家子嗣单独授课,收取门客费的几位资深掌尺先生。他们虽不算是赵家的人,可却也在拿着赵家的俸禄攫取私利,双方是有主仆之实的,而今天,他们却也带着门下弟子前来凑热闹。

    这踏马是偶然吗?

    不,绝对不是。这钱李两家一定是暗中许给了悟道院诸多利益,并且在私下里共谋了很久,就只为在今日跳出来一块向赵孙两家发难。

    赵翰心中隐隐有了判断和猜想,也坚定不移地认为,在私下交换利益的事情上,赵家没有比李家、钱家做得更好,所以才会有了现在万分危急的局面。

    棋败一招,这自己肯定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赵翰乃是活了很久的老怪,既然敢跳出来争那惊天机缘,那自然也早都做好了相争失败,便要粉身碎骨的心理准备。

    活了这么久,人可以死,但这身骨头却不能丢,更不能辱没了赵家的威名,不然的话……那就不会只有这漫天野狗在唾骂自己了,就连赵家的后世子嗣,也会对他心生鄙夷,口口唾弃。

    死了也要留下身后名……

    赵翰想通这些事情之后,那苍老的双眼中,便有了绝望与决然之色。

    他站在前院正殿的门口,回身看了看秦延庭,又正身看向刚刚赶来的六爷爷,吴正风等人,而后蔑视道:“书院之人,自诩清流,可却在这大是大非面前,选择了追逐名利。李泰山口口声声说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从不背后捅刀子,可到头来不也是联合书院、钱家,尽行阴谋诡计之事了吗?”

    “哈哈哈,钱中阁就更可笑了,自打出生就把自己架在了‘圣人之位’上,一向自称是风骨无双,乃是虚妄村第一刚正之人。但今日,却甘愿佯装受辱,又在暗中挑唆、煽动书院这群弟子,欲在四族之争中获胜,夺得旧主传承,再借刀斩去与之竞争的孙赵两家……哈哈哈,好一个正人君子,好一个骨头梆硬的钱老啊。”

    “你的手段着实高明!竟能在这天囚之地的戏台上演了一辈子,哈哈,你赢了,你赢了……!”

    赵翰面对绝境时,依然流露出了一副不惧生死的高人风范,只放声大笑,出言讥讽,神情十分倨傲。

    天上地下,没有人回应赵翰的话,只有寂静无声,杀机必现。

    “刀来!!!”

    片刻后,钱中阁的一声大吼,炸响在虚妄村之中,也打断了赵翰一个人的喋喋不休。

    “刷!”

    苍穹之上,那一把圣人帝君的大刀,涌动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如神虹一般飘入了钱中阁的右手之中。

    那柄雕刻着青龙的帝君长刀,长约一丈二,刀柄乃是仙铁铸就,有龙身盘卧,刀头硕大,寒光熠熠,龙头居中,挥动间,便有龙吟天地之声。

    圣人帝君的神刀,通体流淌着青红之光,也隐隐散发着割天裂地的武圣气息,只不过那股气息,却令人倍感浑浊,阴暗,冰冷……

    传闻,圣人帝君生于不祥潮汐来临的末期,悟道较晚,且在末期战于无品之地,最终道身破碎,星虚归天,终生也没有证得大道身位。不过,后人感念他的功绩与英灵,便尊其为圣人帝君,以香火供奉。

    在他身殒前,神刀丢失,不知所踪,却不承想今日却出现在了虚妄村,且被钱家掌管。

    只不过,这神刀乃是圣人帝君的象征,每一尊人间神像也都会长有刀相伴,所以这刀本也承受了人间香火的供奉,可汇聚人间气运,理应蜕变成大道至宝。

    只可惜,它落入敌手,灵韵也被强行抹除,此刻是不完整的形态,算不得至宝一级。

    但仅凭钱中阁的品境,以及此神刀的来历,其内蕴藏的绝世锋芒,便在此刻也能与至宝争锋。

    夜幕之下,钱中阁手持圣人刀,肉身舒展,白发飘飞,满脸都是肃杀之色,轻轻落在了前院之中。

    他横刀而立,目光如炬地看向了赵翰,没有一句废话地问道:“赵翰,今晚这漫天的灯火之光,能不能盖住你赵家之光?!”

    “呵。”赵翰冷脸瞧着他:“老夫的使命,只在于福泽赵家后代。至于这赵家之光,那不须我来考虑……既然此刻之危局,非我之力能抗衡,那无非就是一死罢了。”

    “但光凭你钱中阁这三个字,就想让我在临死之前,说一些幡然悔悟的话,并流露出野狗求生的姿态,那怕是远远不够的。”

    “早就听闻你圣刀在手,即便是我家主赵密,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你。呵呵,老夫不信,今日想要试试你这位正人君子的神法,究竟有几斤几两!”

    赵翰说到这里时,便猛然托起双臂,涌动一身灵气,大吼一声:“闲言少叙!钱中阁,你我就在此刻登天一战!”

    他战意盎然,赴死之态,也已非常明显。

    岂料,钱中阁却只冷冷地盯着他,话语简洁道:“即便真要登天一战,那也是我与赵密的事儿,仅凭你一个赵氏旁系子弟的身份,那恐怕还不配让老夫出刀。”

    “你……!”赵翰脸色阴冷至极,便要出言反驳。

    “我不与你废话,既然你已经承认,此刻危局,非你之力可以化解,那老夫就给你划个道吧。”

    钱中阁面色冷静,声音低沉有力,思绪极为清明地说道:“赵翰,我此刻眉心血迹尚未凝固,这钱家之耻,也未曾洗刷。天尊圣人讲,以直报怨,方可以德报德。我就两句话,要么你下跪于此,向我叩首认输;要么,老夫就手持圣人帝君刀,率领钱家千余人,在此间尽屠赵家子弟,碎其尸身喂狗,拘其神魂为魂奴!!!”

    “三息时间,就三息!你若不跪,老子就绝不会有一丝心软。此间二百余位赵家之人,一个也活不了!”

    钱中阁低沉的声音,声声震撼着每一位赵家的子嗣,以及族老的神魂,他说得非常平静,却果断至极,冷冽至极。

    苍穹之上,两百余位赵家子弟,此刻皆是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赵翰,既没有主动出言表态,也没有升腾气息,决定拼死一战的神态。

    或许是赵家的这份安静,令有些傲骨的族老,倍感脸上无光,倍感屈辱,所以他们在几番挣扎过后,便飞掠向前,大喊道:“败了,就无非一死!!!钱中阁,你要这么羞辱我赵家之人,那我们这二百余位赵氏之人,也定然与你生死相拼,不死不休!”

    “跪下!!!”

    就在这时,吴正风突然吼了一嗓子,摆手道:“压!”

    “轰轰轰……!”

    苍穹之上,三千余位修道者,竟在顷刻间,便一同释放自身凌厉,如星河一般压向赵翰。

    这股恐怖滔天的威压,让那些不甘受辱的赵家之人,自半空中坠落而下,狠狠地摔在地上,肉身与神魂皆不能动。

    赵翰瞧见这番景象,登时气得额头青筋乍起,浑身都在哆嗦。

    钱中阁只等了两息时间,便双眸黯淡地摇头道:“罢了,我高看你了。钱家子嗣听令,与我共起神法……!”

    “慢着,慢着!”

    赵翰脸色紫青地怒吼一声,双眼徐徐划过赵家的后辈之人,而后咬牙道:“好,既然你非要,那我就给你这一份因果!”

    “咕咚!”

    话音落,赵翰腰板笔直地跪在地上,俯首磕头,大喊道:“钱中阁,这四族之争,还是你更胜一筹,我赵翰不是你的对手。我输了……我认了……要杀要剐,我一人承受!”

    喊声飘荡,赵家的很多人,都感觉自己的脸颊上泛起火辣辣的疼痛感,双眼望向老祖时,也是有泪水涌动,心中更是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而感到愧疚。

    “刷!”

    钱中阁听着赵翰的话语回响,而后提刀便向前走去。

    赵翰跪在那里,早已是老泪纵横之态。但他不是因为自己要死而感到悲伤,而是觉得临死前的这份屈辱,是让他永远也闭不上眼睛的。

    这份身后名,他肯定是留不住了,数百年修道的倨傲感,自也是荡然无存。

    钱中阁是个讲理的人,他提刀走到赵翰身前,一字一顿道:“与你相比,你是族老,我是族长。今夜你羞辱我之前,可曾想过,我钱家子弟是何等心情,以后又要面临怎样的议论。俗话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打我脸,我就一定也要让你浑身赤条条地走!若有朝一日,我钱家压不住你赵家了,你后代子嗣能把我的头砍去当尿壶,老子也绝无怨言。这就是我钱中阁的脾气秉性。”

    “赵翰,我且问你,你可知今日赵家为何失败吗?”

    赵翰跪在地上,咬牙道:“那自是我赵家站得太高了,令你钱李两家心生惊惧,也令悟道院的那些老东西,倍感不安。而后你们便在利益交换之下联合,誓要对抗更强之族。权谋如此,这没什么可说的……!”

    “只因为你赵家站得太高了,我钱中阁就能振臂一呼,令这虚妄村中的灯火,尽数汇聚在此吗?”钱中阁面色鄙夷地摇了摇头。

    “呵,胜者总有话说,败者只有沉默……!”赵翰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钱中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道:“我来告诉你答案吧。我钱中阁自打生下来,就只遵从一条原则,那就是言行合一。我得罪人,都是得罪在明面上,却从没有在背后使绊子,捅刀子!”

    “所以,我振臂一呼,这漫天灯火才会信我,才会跟着我干,而后没有后顾之忧!!”

    赵翰听到这话,只盯着他,却久久无言。

    钱中阁在这一刻举起圣人帝君的神刀,摇头道:“你真的很可怜,因为到了此刻,你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输的!”

    “刷!”

    刀芒划破夜空,人头冲天而起,赤血喷洒,染红了周遭硕大一片地面。

    赵翰的无头尸体跪在原地,凝滞了很久后,才轰然向前倒下。

    人头滚滚落地,转着圈来到了钱中阁脚下。

    赵家资格最老的一位族老,就这样在大喜大悲中升天,死得稀里糊涂,也注定会永不瞑目。

    “刷!”

    钱中阁用刀挑起赵翰的人头,大喊道:“速去,接李泰山来宗族堂,我要把这颗人头,亲自还给赵家。”

    ……

    孙家。

    李氏族人起虚空剑阵,连续轰杀,也终于破开了孙家的星垣大阵。

    阵破后,这千余人一同杀入孙家大院,踏祠堂,斩族老,燃大火,灭隐患,手段凌厉至极,也不留一丝情面。

    由于宗族堂的力量,已经被钱家,以及悟道院的先生,弟子共同镇压,导致赵翰无法带人支援,所以孙家的人即便拼死反抗,可最终没有掀起一丁点波澜。

    他们的族人,大部分都被孙弥尘带进了神墓之中,剩下的这点人,面对李氏全族的围剿,那确实是有点不够看的。

    李二伯被浮生好大孙,自龙钥道场接出,而后话语简洁道:“为确保今夜不会再发生任何隐患,这孙家院中的高品者,一个都不能留,必须要尽数斩杀。但为了能让孙弥尘有所顾忌,以及为咱李家的子孙后代积点福德,那孙家的幼童,品境低危的族人,便可暂且留下,关于天牢,等待处置。”

    “遵命!”李浮生点头。

    “留下三百高品者,处理孙家之事,剩下的都与我返回宗族堂。”李二伯思路非常清晰道:“老子要剑指赵家了。”

    “是!”

    二人简单说了两句后,李二伯便先行赶往宗族堂。

    不多时,钱中阁,秦延庭,六爷爷,以及六位堂老,悟道院的先生,还有刚刚赶来的李二伯,在宗族堂正殿内碰头。

    这些爽快的人一相见,便立马直奔主题。

    “没说的,咱就拿着赵翰的王八头,直接合围赵家,彻底改天换地。”钱中阁皱眉道。

    李二伯斟酌半晌:“神墓那边也要派人。”

    秦延庭思考再三,轻声道:“孙家和赵家,有不少人都已经在神墓之中了,若是此刻黄家姑侄离墓,那必然非常危险。这样吧,由正风先领一千修道者入墓,确保孙弥尘和赵皓辰不会得逞,而后其余人,则跟随我们三个,一同围向赵家。”

    “就这么办。”钱中阁十分赞同地回道。

    李二伯也怕迟则生变,只点头催促道:“兵分两路,现在就走。”

    短暂的商议结束后,李二伯,秦延庭,钱中阁,便携带着两千余众,浩浩荡荡地围向了虚妄村第一大族——赵家。

    ……

    赵家,悟道庐外。

    一群赵氏族老,也清晰地感知到正有两千余众的修道者飞掠而来,且气势汹汹,杀意明显。

    只一夜之间,这虚妄村中的第一大族,便突然迎来了彻底覆灭的危机。

    但这群赵氏族老,却都对此完全没有准备,更没有一丁点的预见性。

    他们都是蠢猪吗?是脑子进水了吗?活了几百岁,竟连这种危机隐患都不能提前察觉到吗?

    是的,因为对他们而言,这种危机隐患,本就应该是不存在的。

    在赵家人的心里,这虚妄村的各间悟道院,都不能被算作为一股“势力”,更谈不上有资格能登台相斗。

    那里的人,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盘散沙,因为这传道授业的掌尺先生,是拿不到分毫好处的,还要靠着给别人当私教赚取利益;而那里的弟子,更是一群不要脸的狗皮膏药,心里都是抱着能白吃白学的心态,来学院占便宜的。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要靠着大族赐予差事,从而赚钱糊口的,而他赵家作为第一大族,那自然也是对这些野狗“施恩颇多”的存在。

    所以,在赵家的人眼里,他们的人缘是很好的,是为此间经济,商贸繁荣,民生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意识不到,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反自己。

    这就像是蓝星的大厂财团,可能养着十几万人,甚至是数百万人都活在他们的产业链下,并以此来养家度日。所以,他们自以为自己的口碑是很好的,也根本想不到有不少大厂的成员,甚至是领导,都在下了班之后,化身键盘侠,化身祖安战士,找一篇网络热土,疯狂吐槽、怒骂,甚至是揭露内部。

    为何会这样?!

    因为从古至今,这野狗就没有站着与权力和财富对话的“地位”。

    俸禄多少,都是你定的;工作多久也是你定的;扣不扣我钱,也是你定的……那受了气怎么办?都不能骂两句吗?

    这种心态,在虚妄村被体现的尤为明显,赵家自以为自己的产业养活了很多人,人缘也很好,平时也足够能装,经常会搞出一副礼遇人才的姿态,但他们却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些来辛苦应差的人,其实都是在生计之下,做出了没有办法的选择。

    毕竟这修道也要一日三餐,也要购置符箓,购置法器等等啊。

    所以,野狗与赵家的矛盾,绝对不是今日一夜之间产生的,而是被压抑了很久,被压榨了很久的集体反抗。

    那象征着一定公平的律法,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后的退路,今日黄瞎子若是被白白剥夺机缘,而无人发声,那明天他们得到一件至宝,一种稀有传承,就也会不明不白地死在某个胡同之中,而无人申冤……

    其次,赵家的人也想不到,这些原本就存在竞争关系的野狗们,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抱团。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这些野狗也曾为了一个机会,而钩心斗角,相互排挤,相互算计,恨不得顷刻间就至对方于死地……

    所以,他们是不认为有哪一个人,或者是哪一股力量,可以将这一盘散沙点亮,令其蜕变成漫天星辰的。

    阶级之间存在壁垒,思维自然不可能同步,赵家的人生来就锦衣玉食,根本就没有体会过野狗上差的痛苦,无奈,自也不会理解他们的心中怒气。

    这就像是当年四爷推行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火耗归公等三大新政时,那些皇亲贵胄,士绅清流,全都跳起来骂娘,拼死反抗,只关注自身利益,却根本就看不到国家空虚,民怨四起的景象。

    野狗死不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可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啊!

    这是自古以来就很悲催的事儿,而更悲催的是,四爷的儿子上位后,不但拿着老爹攒下的钱挥霍,还否定了老爹的大部分新政,买好了士绅清流,皇亲贵胄,到头来,野狗就还是野狗……

    今夜,这苍穹之上的星火连成了一片,如星辰之璀璨,压在了赵家的全族之上。

    那些自以为睿智,自以为通天神法可镇压一切的长老,却也都如同赵翰一般,心里愤慨至极,狂骂野狗不懂感恩,却永远也搞不清楚,今日的局面是如何形成的。

    大难当头,汇聚在悟道庐外的二十余位赵家族老,却也都心中没了主意,彻底抓瞎了。

    他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局面了,只能在怒骂与忐忑过后,集体走向悟道庐。

    赵密的岳父杨幻真,本想推开草庐木门,带着大家入内询问,可他双手刚刚碰触到门板时,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后方二十余人皆是无声相对,神色复杂。

    不多时,还是一位年纪较轻的族老,弯腰跪地,率先大喊一声:“钱,李,悟道院三方势力,两千余名修道者,正……正在向我赵家合围而来,请……家主明示,此等危局,该如何破之?”

    他声音空灵地飘入到了草庐之内,久久不绝。

    庐内,家主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呼啦啦!”

    其余族老,包括杨幻真在内,皆是心情焦急地跪在地上,一同大喊道:“请家主明示。”

    庐内,赵密幽幽的睁开双眼,沉吟良久后,才话语沉稳的回道:“形势危急,这家中之人本就惶恐不安,尔等族老还流露出一副忐忑之态,不尊礼法的跪我,这岂不是乱上加乱之举吗?”

    “收起惊慌之态,我全族共赴一个结果便是。”

    “都起来吧。”

    他的声音平稳,低沉,就像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众族老一听这个语气,便也都神色缓和了几分,从地面上狼狈爬起。

    又等了一小会儿,赵密才再次开口:“我有一面自制的冥器魂幡,需马上送入神墓之中,以解悟道院入局之危。除此之外,我还有两封信件,可交由钱中堂,李泰山,秦延庭亲启……”

    “诸位族老,请入堂稍候,待我写完书信,你们送出便是。”

    众人不明赵密的用意,只目光狐疑地对视了一眼,便一窝蜂地走入了悟道庐之中。

    房门紧闭,一众族老在悟道庐内,细心听着赵密的种种吩咐,而后才面色古怪地一同离去。

    杨幻真拿着一面无法收入意识空间的魂幡冥器,便第一时间动用了引路符,用最快的速度进入了神墓之中。

    ……

    大概不到半刻钟后,苍穹之上,数千神虹涌动,那群造返的野狗,提着灯火,便降临在了赵家大院之外。

    “当啷!”

    钱中阁用圣刀挑着赵翰的人头,砸在了赵家大院的门匾上,而后声如洪钟地喊道:“赵密,今夜外面厮杀一片,而你作为主事之人,竟连露面的勇气都没有吗?!”

    “吱嘎!”

    就在这时,一位赵家族老推门而出,手里拿着三封信件,故作镇定道:“钱中阁,李泰山,秦延庭,我家主早都等候你三人多时了,此刻各有书信一封,赠予你三人。”

    书信?

    踏马的,这外面人脑袋都打成狗脑袋了,赵密此刻还有心情写信吗?

    李二伯狐疑地看了看秦延庭,而后者则是很淡然地冲那位族老回道:“写什么信,也扭转不了今日的局面了,来吧,呈上来,让我看看赵族长的韬略。”

    话音落,那族老抬手挥动,便将三封信件送到了三人面前。

    李二伯,钱中阁,还有秦延庭,皆是各自打开信件瞧了一眼,而后便流露出了惊愕,惊惧的神色。

    赵家门前,一片寂静。

    那族长等了很久之后,便笑着问道:“若要尔等要进,我便敞开赵家大门;若尔等不想进,那也请在这深夜之中,还我赵家子嗣一个安宁。”

    不远处,钱中阁咬着银牙,低声道:“我不信,这不可能,赵密是在唬我们!”

    “我看……这不是假的。”秦延庭却脸色极为严肃道:“我的建议是,暂不能动赵家。我们还是退去吧……!”

    李二伯的心中十分不甘,但却非常快地收敛了那份信纸,而后咬牙道:“我也同意,暂不动赵家。”

    ……

    虚妄神墓中。

    率先自仙宫中走出来的任也,却发现孙赵两家的围墓之人,竟都躲在死寂之地的外围,而不敢靠近神墓山。

    他仔细感知了一下才发现,这墓中涌动的吞噬之力,竟已辐射到了外围,令那群高手不敢靠近,生怕自己被吸成人干。

    这种意想不到的变故,也让任也得到了一些与其周旋怒骂的时间,更让他等来了吴正风率领一千余名修道者入墓……

    他在见到李家之人也在吴正风的队列中时,登时心中大喜,但正要传音询问之时,却见到杨幻真手持一面魂幡入墓。

    不知为何,那灵幡刚一出现,其气息,便让任也心生一种无比熟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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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章七千字,还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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