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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 大疆!已经撤军了?!

小说: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作者:长工绝剑字数:9096更新时间 : 2025-12-03 00:00:39
    平阳城门前,风雪越卷越大,仿佛连天幕都在愤怒地颤抖。

    城门外的火把在狂风下摇曳,光影不断在众人的脸上跳动,把每一张脸照得时亮时暗,像是压在他们心头的怒火随时要喷涌而出。

    赵烈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沈铁崖,眼眶通红,血丝密布。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只要再多一个刺激,他整个人就要如猛兽般扑上去。

    董延手背青筋暴起,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怒火几乎要从眼眶里喷出来。

    韩云仞更是浑身颤抖,那并不是害怕,而是压抑到极点的愤怒,让他整个人像被火焰点着。

    所有士兵无一例外——怒火中烧!

    他们曾经尊敬、信任、愿意为之冲锋陷阵的主帅,此刻却像一个沾满脓血的笑柄,正跪在他们面前,用他那张狡诈而厚颜无耻的脸,继续编织着他的谎言。

    沈铁崖却看不见这些。

    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萧宁沉默。

    而萧宁的沉默,在他眼里,却成了“他被自己说服了”的象征。

    于是,他嘴角一点点扬起,脸上重新露出了那副他以为“掌握大局”的冷笑。

    “怎么?”

    他抬起头,微微仰着脸,仿佛还坐在北境主帅之位,还能对天下动怒、对臣下呵斥。

    “陛下还在这里犹豫?”

    他的语气像长辈训斥不成器的孩子。

    火光照着他那张扭曲的脸,越看越令人作呕。

    “莫非……”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更深的讥讽,

    “陛下还真的在思考——如何击败大疆的三十万铁骑?”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士兵都屏住了呼吸。

    沈铁崖却继续,不可抑止地狂妄下去:

    “陛下,你心中很清楚。”

    他抬手指向萧宁,那手指像一根丑陋的毒针。

    “我说的——都是对的。”

    他的嘴角再次扬起,带着一种仿佛掌控全局的狂妄:

    “所以,我劝你现在还是好好地把我供起来。”

    “只要你肯听我一句劝,以后……”

    他又指了指自己,再指向萧宁。

    “咱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他的话像污水一样流淌在风雪中。

    风雪拍打在兵士的脸上,却无法压下他们胸口翻滚的怒火。

    赵烈双拳紧握,血顺着指缝往外流,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

    ——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想杀一个人。

    沈铁崖却完全没察觉到这片杀意。

    他以为自己站在制高点。

    以为自己仍是那个北境主帅,仍能掌握别人的生死。

    以为只要他说一句“供起来”,就能换来陛下点头。

    而这一切,在萧宁眼中,不过是支离破碎的滑稽演戏。

    终于,萧宁笑了。

    这笑声轻,却刺得每一个兵士心头一跳。

    像冬夜里忽然裂开的冰面。

    沈铁崖整个人怔住。

    他突然觉得风好冷,冷得穿透皮骨。

    他的声音发颤:

    “你……你不会疯了吧?你笑什么?”

    萧宁轻轻抬眼,神情平静得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跳梁小丑。

    “笑你啊。”

    “笑我?”

    “笑你厚颜无耻。”

    沈铁崖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他脸色一变,眼里浮起惊惧,却还想反驳。

    萧宁却先一步开口,语气不急不缓,却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子:

    “笑你——死到临头了,却还什么都不清楚。”

    沈铁崖呼吸猛地一窒。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但萧宁并未停下。

    “看来,你对自己的现状,了解得不太清楚。”

    沈铁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萧宁抬眼,淡淡道:

    “据我所知,在我们撤出平阳的那天……”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这一停,沈铁崖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萧宁继续:

    “赵烈跟你说了——我们的计划。”

    赵烈猛地抬头,浑身一震。

    沈铁崖的喉咙仿佛被人抓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萧宁目光深沉:

    “计划是……把拓跋努尔引入城中歼灭。”

    “城中有伏兵。”

    沈铁崖脸色顿时煞白,像被人掐住咽喉。

    萧宁走近一步,微微低头,与他对视:

    “那天,你应该是给拓跋努尔……报了信吧?”

    ——轰!!!

    这句话像雷霆一样劈在平阳城门口!

    赵烈瞳孔猛地收缩,浑身杀气迸发!

    董延、韩云仞齐齐握紧武器,青筋暴起!

    无数士兵同时睁大眼睛,愤怒与震惊几乎撕裂胸腔!

    沈铁崖整个人僵住。

    他嘴唇哆嗦,声音发干:

    “你……你怎么知道?!”

    萧宁淡淡一笑:

    “我怎么知道?”

    他摇头:

    “你真以为,我早就怀疑你,却会让赵烈把这种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沈铁崖如坠深渊,整个人开始发抖:

    “不……可能……不可能……”

    萧宁继续:

    “我当然要感谢你。”

    他淡淡道:

    “正是因为你向拓跋努尔报信,让他坚信城内有伏兵……”

    “所以他的三十万大军,全都不敢进攻平阳。”

    轰——!!!

    所有将士怒火喷涌,如同随时会决堤!

    沈铁崖呆住。

    他整个人像突然失去灵魂,只剩下一副空壳,愣愣地跪着。

    他喃喃道:

    “这……这是陷阱……”

    “这也是你们的计划……?”

    “你们……利用了我……?”

    萧宁目光冷淡。

    “你自己送上门的,也叫利用?”

    沈铁崖如同被人当胸重击,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几乎跪倒。

    半晌,他艰难地抬起头,沙哑道:

    “所以……所以呢?”

    “那又如何?”

    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沉入雪海的树枝,狠狠吼出来:

    “就算他们不敢进攻——”

    “也改不了你们必输的事实!!!”

    怒吼在风雪中炸开,带着绝望的疯狂。

    他红着眼,大声咆哮:

    “大尧必败!!!”

    “你们都得死!!!”

    “你们没有任何胜算!!!”

    “你们已经输了!!!”

    而萧宁——

    依旧站在风雪中,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沉,像俯瞰着一场小丑的最后挣扎。

    沈铁崖的怒吼……不过是他绝望中自欺欺人的回声。

    那声嘶吼撞在平阳城门的石壁上,又被寒风撕碎,吹散在夜色里。

    听上去声势骇人,可落在所有人耳中——

    却像是一头垂死之兽,明知自己逃不过猎人的刀,却还想用最后的叫喊来吓退众人。

    火光跳跃,冷风像利刃刮在脸上。

    平阳城门前,一片死寂。

    士兵们怒火翻滚,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他们不是真的惧怒,只是——

    沈铁崖此刻的模样,滑稽得让他们愤怒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在怒吼。

    在挣扎。

    在拼命证明自己说的是“必然的命运”。

    可所有人都明白,他吼出的每一个字,都只是为了掩饰心底那一点点正在溃裂的信念。

    而萧宁——

    只是轻轻地笑了。

    不是怒笑,不是狠笑。

    是嘲笑。

    是讽刺。

    是看一个自以为聪明,却已经注定失败的小丑的笑。

    他缓缓抬眼,眼神平静至极,甚至带着一点点玩味。

    “不得不说啊,”萧宁道,声音轻得仿佛在感叹,“沈主帅,你比我这一路上遇到的任何人……都蠢。”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比刀锋更锋利。

    沈铁崖的脊背骤然一僵,像是被抽掉了筋骨。

    萧宁向前一步,火光照亮他眼底那抹嘲弄:

    “现在竟然还在做这种春秋大梦?”

    沈铁崖嘴唇抽动,却说不出话。

    萧宁目光更冷:

    “你告诉我——”

    他抬手,指向远处漆黑的北方。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大尧必败,那现在——大疆的兵马在哪里呢?”

    ——轰。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沈铁崖的胸口。

    他整个人像是被打断思绪,愣在原地。

    兵马在哪里?

    是啊……

    兵马呢?

    沈铁崖眨了眨眼,瞳孔震颤,被逼得往四周望去。

    空的。

    死一般的空。

    平阳城前的视野辽阔无比,放眼望去千丈之地,不应只剩这点人。

    如果大疆真在北境压着三十万铁骑,怎么可能……连一支巡军都不派来?

    更别说围城、堵援、断粮这种最基本的战法。

    他脑子里突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感。

    “你……你……”

    他声音发颤,“你们做了什么?”

    萧宁轻轻一哂:“现在才想到问?”

    沈铁崖浑身发冷。

    不是冻的,是被自己未曾察觉的巨大漏洞吓到的。

    萧宁双手负在身后,长身玉立,声音清晰地落入所有人耳中:

    “你刚才不是信心满满吗?”

    “不是说拓跋努尔一定会打吗?”

    “不是说大疆铁骑已经不可阻挡吗?”

    他缓缓俯身,靠近沈铁崖:

    “那我再问你一句——”

    “他们人呢?”

    沈铁崖倒退半步,脸色煞白。

    “陛……陛下……你什么意思……”

    萧宁不急着答,反而偏头看着他,像欣赏他的恐惧:

    “你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拓跋努尔真的势在必得,就算不敢攻城,也会围着平阳不放。”

    “就算不围,也会派斥候,派骑军盯死这里。”

    “就算不盯死,至少、大概、多少也会留下一支兵马吧。”

    他一字一句,声音压得极轻,却震得沈铁崖耳朵嗡鸣。

    “可现在——”

    萧宁抬手,指向那空空荡荡、黑得几乎能吞人心的荒野。

    “连一只鸟都不见。”

    沈铁崖的身体开始发抖。

    胸口的那股狂妄、那点自信、那份笃定……

    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不……不可能……”

    他喃喃道,“他们……他们不可能撤……”

    “不可能?”

    萧宁轻笑。

    火光之下,他的脸半明半暗,像一柄裁决者的刀刃。

    “你当然想不到。”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大疆眼里——”

    萧宁抬手,用指尖点在沈铁崖的胸口。

    “——什么都不是。”

    沈铁崖的眼睛陡然睁大:

    “你……你胡说!!!”

    萧宁懒得理会他,缓缓直起身子。

    他面无表情,语调平稳,却像是在宣读死判:

    “想不明白?”

    “让我来告诉你原因。”

    他抬手,一指磅礴的夜色:

    “就是因为你的报信——”

    沈铁崖心脏狠狠一抽。

    萧宁继续:

    “让拓跋努尔误以为城中有我们布下的埋伏。”

    “让他误以为平阳城是座巨口,专等他们大军一头扎进来。”

    “而他严重怀疑你是否暴露于我们之中。”

    沈铁崖的呼吸急促得像断线的风箱:“不……不对……他不可能怀疑我……他不会……”

    “不会?”

    萧宁轻轻摇头:

    “那你告诉我——”

    “拓跋努尔在得到你报信后三个时辰,就命令大军停在十里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为了什么?”

    沈铁崖猛地抬头,却被萧宁冷冷的视线压住。

    “再告诉你一个,你更不会相信的事实。”

    萧宁的声音忽然压得极低:

    “很有可能——拓跋努尔怀疑,你已经被我控制。”

    “不!”

    沈铁崖吼出声,像被针刺入心口。

    “他不会——他绝不会怀疑我!!!”

    萧宁看着他,眼底满是讥讽:

    “你以为他信你?”

    “你以为他会因为你一个大尧将领的几句话,就贸然攻平阳?”

    “你以为,一个刚登基、坐在风口浪尖的草原帝王,会把三十万大军的命,交给一个外族的叛徒?”

    “沈铁崖,你在他眼里连个棋子都不是。”

    “你只是个……诱饵。”

    沈铁崖腿一软,差点跪下。

    萧宁看着他的反应,没有一丝怜悯,继续道:

    “而因为你这颗‘诱饵’太容易暴露——”

    “拓跋努尔不敢进城。”

    “也不敢逼近半步。”

    “他在平阳外犹豫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

    萧宁抬头,望向那片荒野,语气平静得像在谈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正是我们最需要的时间。”

    “也是大尧军队部署、调动兵力、连接盟友最宝贵的三天。”

    “更是……拓跋努尔兵马的死期。”

    沈铁崖全身发凉。

    仿佛有人把他整个人扔进冰湖。

    他喉咙哑得像被人捏住:“不……你……你骗人……你怎么可能撤军……就算撤军,他们也要荡平平阳!”

    萧宁缓缓转头。

    目光如寒刀穿透夜色:

    “是的,他们是想荡平平阳,只不过,被我守住了!”

    萧宁说完这句话,风声仿佛都沉了下去。

    他的语气并不激昂,也没有刻意拔高,可在这风雪呼啸的夜色里,却比雷霆还震耳,让每一个人心头都狠狠一颤。

    沈铁崖整个人仿佛被扇了一记耳光,脑袋里嗡的一声,心跳乱到失了节奏。

    但萧宁没有给他停留的机会。

    下一瞬——

    萧宁一把揪住沈铁崖的后领,将这个昔日北境主帅像死狗一样提起。

    “跟朕来。”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寒意。

    沈铁崖被迫踉跄着站起来,想挣扎,却发觉萧宁的手像铁钳,扯得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提不上。

    萧宁拖着他往城门另一侧走去,那方向幽暗无比,没有火把照明,风声更冷,仿佛连空气都带着血腥味。

    赵烈、董延、韩云仞等人纷纷跟上。

    他们以为萧宁不过是要让沈铁崖看看平阳城外的惨烈,却没想到——萧宁带他们去的,是另一片地狱。

    边走,萧宁边淡淡开口:

    “你说拓跋努尔一定会打,你说他必然要攻城,你说他铁了心要荡平平阳。”

    他语气里带着某种淡淡的嘲讽。

    “在这一点上,你倒是看的挺准。”

    沈铁崖被拖得步伐踉跄,被风刮得睁不开眼,但听到这句话,仍然心中一惊:

    “什……什么?”

    萧宁继续道:

    “撤军之前,他确实派了人来攻城。”

    他顿了一下,声音忽地沉了下去:

    “只不过——”

    “他们来一个,朕杀一个。”

    “来一队,朕杀一队。”

    沈铁崖的呼吸猛地停住。

    那语气,轻描淡写得仿佛只是在讲一个天冷喝了碗粥的小事。

    可越轻描淡写,越让人心底发寒。

    就在萧宁说完最后一句时,他已经带着沈铁崖来到了一处被夜色笼罩的高台。

    这里远离火光,却隐隐能看到地面上那一层暗影……堆积成丘。

    萧宁抬手,用刀指向前方黑暗的尽头。

    “看好了。”

    沈铁崖下意识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下一瞬——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胸腔像被百斤巨石压住,呼吸被死死掐住。

    他看到的——

    是一座尸山。

    真正的、赤裸裸的尸山。

    堆叠至少数余丈高,一层层叠着,一具具横着、斜着、倒着,像破布一样被扔在一起。

    大疆兵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血液虽被风雪冻结,却依旧能看出那惨烈得令人发指的红黑色。

    风从尸山缝隙间呼啸而过,竟像在呻吟。

    那股血腥味,即便隔着十几丈,依旧直冲鼻腔。

    沈铁崖双腿一软。

    “这……这是什么……”

    他的牙齿在打颤,整个人像被冻进了冰窟,却又像被丢进了火焰里,烧得皮肉发麻。

    萧宁淡淡道:

    “当然是大疆兵的尸体。”

    “他们来一队,我杀一队。”

    “他们来十队,我杀十队。”

    萧宁说到这里,微微侧头,脸上仍旧那副风轻云淡的神色:

    “直到他们的尸体堆成山——”

    “他们再也不敢上前半步。”

    沈铁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像是看到了一头野兽。

    不。

    不止是野兽。

    像是一尊从血地之中走出来的修罗。

    他声音嘶哑:

    “不……这不可能……你一个纨绔……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你骗我……”

    萧宁轻笑一声。

    “骗你?”

    他抬脚走到尸山的边缘,脚下踩着冻得结实的血渍,发出嘎吱声。

    “你以为朕会在这里堆个假山给你看?”

    风吹起他衣角,那一刻,萧宁整个人像是踩在血色王座上的执刑者。

    沈铁崖喉咙猛地收紧,心中第一次产生恐惧。

    不是对萧宁身份的恐惧。

    不是对皇权的恐惧。

    ——而是对这个男人本身的恐惧。

    他忽然发现,那个传言中的纨绔皇帝,那个被全天下耻笑的无能之君,竟然能在三天内,靠一己之力堆起一座尸山。

    沈铁崖嘴唇抖动:

    “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萧宁没有看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刀柄。

    “怎么做到的?”

    他淡淡道:

    “你觉得呢。”

    风再次刮起,吹过尸山,带起一片冰冷的雪屑。

    沈铁崖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

    萧宁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冷得像霜:

    “最后,就在几个时辰前,拓跋努尔被我砍掉了一条左臂,再无荡平平阳的心思!”

    “——大疆三十万大军,已全线撤离。”

    轰!!!

    这一刻,天地似乎都震动了。

    平阳城门,彻底炸开了。

    士兵们全身血液都沸腾,瞳孔骤缩。

    撤军?!

    大疆撤军?!!

    他们……赢了?!!!

    但沈铁崖——

    却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抽空了灵魂。

    他嘴唇发白,喉咙发出干裂的声音: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撤军……拓跋努尔怎么可能撤军……”

    萧宁俯视他:

    “因为他害怕。”

    “因为他怀疑。”

    “因为你乱了他全部计划。”

    “更因为他知道——再拖下去,他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他缓缓吐气:

    “沈铁崖,拓跋努尔撤军,是因为你。”

    “是因为你给我们拖住了三天。”

    “你以为你在卖国求荣。”

    “但实际上——”

    “你替我们……赢了这场仗。”

    沈铁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

    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回荡:

    ——是因为你。

    ——是因为你。

    ——是因为你。

    他呼吸急促,胸口像被撕开,无数荒唐、狂妄、自以为是的念头在这一刻崩塌。

    他以为自己掌控天命。

    以为自己能左右局势。

    以为自己能靠着“情报”换取荣华富贵。

    可他不知道——

    他的一切,都在别人计算之中。

    他的一切狂妄,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他的一切自以为聪明,不过是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萧宁轻声道:

    “现在明白了吗?”

    “拓跋努尔为何撤军?”

    “为何你看不见一个大疆人的影子?”

    “为何你以为自己掌握全局,实际上却被我们……玩得团团转?”

    风声猛烈,火焰跳动。

    沈铁崖的脸白得像纸,嘴唇不停颤抖。

    他一生的骄傲,一生的算计,一生的欲望……

    全被无情地捏碎。

    一片片被寒风卷起,散落在平阳城门口的冰雪之中。

    萧宁最后的声音,如刀般落下:

    “是你。”

    “让大疆……输了。”

    “也是你。”

    “让大尧……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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